
季淮川在外麵養的女人比我見過的都多。
他出車禍那天,我正準備簽下離婚協議。
看著病床上毫無生氣的男人,我改了主意。
我把他接回我們婚前住的老破小,每天用冷水給他擦身,喂他最便宜的流食。
他的情人找上門來,哭著罵我虐待他。
我當著她的麵,笑著將一碗冰水潑在季淮川臉上。
“怎麼,心疼了?”
“心疼就拿錢來換,一天十萬,我伺候得比誰都好。”
情人被我氣走,沒過幾天,季淮川醒了。
他忘了自己是誰,忘了所有。
我笑了:“親愛的,我是你最愛的妻子啊。”
......
季淮川拖著一身疲憊回來時,地下室裏滿是泡麵的味道。
汗浸透了他那件洗到發白的廉價T恤,勾勒出緊實的肌肉線條。
他將手裏捏得發皺的一百塊錢遞給我。
“箏箏,今天工地活少,就掙了這麼點。”
我接過錢,夾進一本舊書裏。
“沒事,夠我們吃好幾天了。”
他露出一個安心的笑,走過來從身後抱住我,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
“我一定讓你住上大房子。”
我聞著他身上濃重的汗味和塵土味,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一年前,他也是這樣抱著我,語氣輕佻地將一張黑卡塞進我胸口。
“記住你的身份,別妄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我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沒事的,老公。”
敲門聲打破了這虛假的溫情。
門外站著的是季淮川曾經交往最久的前女友舒窈。
她看到開門的季淮川,眼眶瞬間就紅了。
“淮川?真的是你!我找了你整整一年!”
季淮川皺眉,下意識將我護在身後,警惕地看著她。
“你是?”
舒窈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又看看我。
“你不記得我了?我是舒窈啊!”
她的目光最終落在我身上,從打量變成了鄙夷和憤怒。
“是你!是你把他藏起來的!你好惡毒的心!”
她衝過來想推開我,卻被季淮川一把抓住手腕。
“你幹什麼!別碰我老婆!”他聲音冰冷。
舒窈徹底愣住了,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老婆?季淮川,你瘋了?她就是個貪圖你錢財的賤人!你忘了你有多討厭她嗎?”
我適時地紅了眼眶,身體微微發抖,靠在他懷裏。
“老公,我害怕,她是誰啊?”
季淮川心疼地抱緊我,看向舒窈的眼神充滿了厭惡。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警告你,再騷擾我太太,我就報警了。”
門被“砰”地一聲關上。
舒窈在門外撕心裂肺地哭喊,咒罵。
他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不怕,有我在。”
這懷抱,這語氣,和三年前我們的新婚之夜何其相似。
那天,他也是這樣抱著我,吻著我的額頭說:“箏箏,委屈你了。公司的事一了,我立刻跟她斷幹淨。”
我信了。
結果第二天,他飛往馬爾代夫的照片就和舒窈一起登上了娛樂頭條。
我一個人守著那間空蕩蕩的婚房,成了全城的笑話。
牆上的日曆被我撕掉一頁。
還剩一百八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