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道士名叫清玄。
他繞著別墅走了一圈,每一步都踏在陰氣最盛的節點上。
最後,他停在了昭昭的房門外。
他的視線,穿透了門板,落在我身上。
“孽障,還不現形?”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我沒有動。
我是地府判官,執掌陰司法度,豈容他一個凡人道士嗬斥。
見我沒反應,清玄冷哼一聲。
他從袖中取出一枚銅錢劍,劍指房門。
“冥頑不靈!那就別怪貧道不客氣了!”
他手腕一抖,銅錢劍上金光一閃,直刺而來。
我側身避過。
那金光打在門上,貼著的黃符瞬間化為灰燼。
房門“吱呀”一聲,自己開了。
昭昭虛弱地躺在地上,被外麵的光刺得眯起了眼。
葉承舟和蘇曼都驚呆了。
“大師,這......”
清玄沒有理會他們,目光灼灼地盯著我。
“你身上有神職氣息,並非尋常怨鬼。為何滯留陽間,禍亂生人?”
我看著他,也看著他身後的葉承舟。
“我為何在此,你應該問他。”
清玄一愣,回頭看向葉承舟。
他的目光在葉承舟慘白的臉和鼓起的錢包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掠過貪婪。
葉承舟臉色發白,眼神躲閃。
“大師,你別聽她胡說!我根本不認識她!”
“不認識?”
我笑了,笑聲裏滿是悲涼,“葉承舟,你忘了三年前,在我靈前發過的誓嗎?”
“你說你會照顧好昭昭,把她視若珍寶,絕不讓她受任何委屈。”
“可你做了什麼?”
我的聲音陡然變得淒厲,指向蜷縮在地上的昭昭。
“你任由這個毒婦虐待她,用針紮她的嘴,用刀刻她的身體!你就眼睜睜看著,不聞不問!”
每說一句,我身上的陰氣就更盛一分。
整個別墅的溫度,驟然下降。
蘇曼嚇得牙齒打顫,躲在葉承舟身後。
葉承舟的臉色,比死人還難看。
他終於認出了我。
“孟......孟霜?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是啊,我死了。”
我一步步向他逼近,“可我死不瞑目。”
清玄擋在我麵前,麵色凝重。
“亡者已矣,生者何辜。你怨氣太重,已入魔道。速速回頭,貧道尚可為你超度。”
“超度?”
我仰天大笑,“我不需要超度!我隻要他們血債血償!”
我不再壓製身上的陰煞之氣。
判官的威壓,瞬間籠罩了整個別墅。
窗戶玻璃“砰砰砰”盡數碎裂,牆壁上出現一道道裂痕。
清玄臉色大變,他沒想到我的力量如此之強。
他咬破指尖,將血抹在銅錢劍上。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鎮!”
銅錢劍金光大盛,化作一張金色大網,朝我當頭罩下。
我早有防備。
判官筆在空中虛劃,一個漆黑的“敕”字迎向金網。
金黑兩色光芒相撞,發出刺耳的滋啦聲。
清玄悶哼一聲,後退了三步,嘴角溢出血跡。
他看我的眼神,充滿了震驚。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沒有回答他。
我的目的,不是和他纏鬥。
我身形一閃,穿過他,出現在葉承舟麵前。
我伸出手,扼住他的脖子。
雖然無法實體觸碰,但陰氣化作的枷鎖,讓他瞬間無法呼吸。
葉承舟的臉漲成了青紫色,雙手徒勞地在自己脖子上亂抓。
“救......救命......”
蘇曼尖叫著想上前,卻被我一個眼神逼退。
“葉承舟,我女兒受的苦,我要你百倍千倍地還回來!”
就在我準備收緊陰氣,讓他嘗嘗窒息滋味的時候,清玄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住手!你若殺他,必遭天譴,魂飛魄散!”
他再次舉起銅錢劍,劍尖對準的,卻是地上的昭昭。
“放了他!否則,我先讓她魂飛魄散!”
我動作一僵。
回頭,正對上清玄冰冷無情的眼睛。
他竟然拿我的女兒威脅我。
葉承舟見狀,眼中閃過得色,掙紮得更厲害了。
我笑了。
笑聲淒厲,讓整個別墅都在顫抖。
“你竟敢威脅我?”
鬆開葉承舟,他立刻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氣。
我轉身,看向清玄。
“你是個道士,卻助紂為虐,不分青紅皂白。”
“今天,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天譴。”
我不再理會他們,而是飄到昭昭身邊。
看著她微弱的呼吸,我心如刀割。
我不能再等了。
我抬起手,判官筆懸於眉心。
“以我孟霜之名,判官神職為引。”
“逆轉陰陽,重塑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