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厭微眯了眼。
幾乎是一瞬間,他扣住了她手腕,拉進懷裏。
她身體冰涼,臉上是透明的白,冰冷的水漬打濕了他的襯衫。
窗外,暴雨滂沱。
淅瀝的雨聲隔絕在外,卻聽得她耳膜都在震。
棠溪恍然驚覺。
震得不是雷聲,是陸厭的心跳。
她想將他推開,手指剛觸到他結實的胸膛,就被他摁著接吻。
陸厭技術不怎麼樣。
隻是灼熱的體溫和近.乎一樣的眉眼,使得她意.亂情迷,任由他予取予求。
“你在看誰?”
喑啞的嗓音響起。
棠溪猛然一震,清醒過來。
她在做什麼?
這可是她丈夫的哥哥。
她緩了口氣,反問道:“那你又在做什麼呢?哥哥?”
陸厭眸光微黯。
她一口一個哥哥,惹得他沒了興致。
他鬆開手:“你也會這麼叫他?”
“誰?”
棠溪愣了一瞬,冷笑:“他可沒給我這個機會。”
除了懷陸啟的那晚,這麼多年,他們沒有過夫妻生活。
陸厭嘴角微揚:“那是他沒福氣。”
“誰說不是呢。”
車內一陣靜默,誰也沒有說話。
棠溪望向窗外。
她的臉燒得紅熱,連脖子都被染上了暈色。
忽然,手臂一涼。
她詫異地轉過頭,那人正替她解開沁了水的紗布。
棠溪想要阻止。
陸厭:“沾了水會感染。”
她停住動作,恍惚間,又覺可笑。
明明是一張臉,差別還真是大。
陸厭繼續說:“這也是你為陸彧演得苦情戲碼?”
聞言,棠溪笑了:“那倒不是。”
她眸光清澈,似一汪湖水。
明明是在笑,卻看不出半分高興的模樣。
“他為了新歡,強行刮了我一層皮。”
陸厭拆開紗布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傷口的切麵異常平整,顯然是被刮皮刀所傷。
他緊盯傷口,諱莫如深。
棠溪想要抽回手,卻發現陸厭捏得很緊。
她半是玩笑,半是真心:“你也覺得你弟弟不是人?”
陸厭沉默地為她重新包紮傷口。
就在她以為不會再有回應時,她聽到了一聲低沉的應答。
棠溪低低一笑。
陸家,還算有個明白人。
半小時後,陸厭將她送回了家。
她剛想下車,卻被他探過身按住。
棠溪揚眉:“哥哥,這不好吧。”
陸厭靠在她的耳側:“後座有傘,拿了再下。”
他的氣息溫涼,拂過她的耳廓,卻激起了她滿身的雞皮疙瘩。
棠溪覺得很不對勁。
拿傘就拿傘,湊這麼近做什麼?
她是個成年人,這點暗示還是明白。
陸厭意味深長地開口:“棠溪,棠家要是不同意你離婚,不如重新選一個人。”
棠溪愣住。
她看向陸厭。
他坐在駕駛座上,五官精致好看,雙眸深邃如漆,仿佛是永恒不滅的星光,熠熠生輝。
這樣的目光,看狗都深情。
棠溪微怔:“選誰?”
“我。”
他答得毫不猶豫。
棠溪失笑:“你這是要撬你弟弟牆角。”
“好女百家求,他不懂得珍惜,自然有人替他珍惜。”
話是好話。
但陸家這個泥潭,一旦陷入,就難以自拔。
棠溪:“再說吧。”
她不管陸厭是什麼目的,但她不願死在同一個坑裏。
陸厭沒再說話,隻是下車,替她撐傘。
棠溪享受著他的體貼。
比起陸彧,陸厭還算個人。
然而,兩人還沒走幾步,身後便傳來了喇叭聲。
她回頭。
陸彧的路虎正停在身後,雨刷左右搖擺,遮住了他陰晴不定的臉頰。
棠溪挽住陸厭的手臂,微微一笑:“好巧哦,你也帶情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