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醫院回去的那天晚上,骨頭縫中疼的撕心裂肺,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唇邊溢出。
看著鏡子裏消瘦如骨的自己,哭著哭著就笑了。
門外傳來張拾安的走路聲響,我急忙衝掉水池中的血跡。
我站在衛生間的門口等著他回來,身體上的痛讓我隻能倚在門框上。
看見他的那一刻,輕聲說道:“張拾安,放我出國吧,我帶著弟弟走的遠遠的。”
他看著我半晌,側過臉不肯看我,目光中帶有不舍和心虛。
“你不能走,眼前的那些事始終是定時炸彈,初初前半生過得很苦了。”
我笑了笑,最終身體無力地滑落在地。
看見我的反應,他有些愣住了,想上來撫住我,卻還是將手縮了回去。
豆大的眼淚砸在手背,燙的我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那我呢,父母死在我麵前,校園暴力,終於以為擺脫了不幸福的魔咒,卻被他活生生打掉了我們的孩子。
誰都可以幸福,唯獨我不行。
以前將我放在手心裏的人,現在將我的命被他當做對溫初的投名狀。
也是諷刺,為了另一個女人的名聲,要自己妻子的命。
“張拾安,我發誓會將以前的那些事帶進棺材裏,求你......放我和弟弟走吧。”
甜腥味在嘴裏蔓延開,全身的骨頭像是被人一遍遍打斷一樣痛,“你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我,我們也從未有過什麼曾經,好不好?”
張拾安背對著我,看不見他的表情,語氣中卻是堅定,“你不能走。”
“我說了,隻有死人才能永遠的保密。”
沒等我說話,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
張拾安看了一眼手機來電人,便匆匆的離開了臥室。
他接了一個電話,再次回來的時候,看著我的目光中帶著恨意。
我被他薅著頭發按在地上,“江書願,你怎麼變得這樣歹毒了?孩子是無辜的,隻有你接觸過初初,為什麼就不能放過初初一次。”
看著他滿眼的恨意,心中還是不受控製的酸澀。
強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輕聲問道:“你覺得我是那種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溫初的孩子出事了,隻是她的一句話,你就認定是我做的。”
“可是張拾安你清楚的,我沒有那個能力。”
他有些微微動搖,手卻還是掐上我的脖頸,“在這之前隻有你和初初接觸過,隻要你承認,然後自己去自首自裁,我保你弟弟一條命。”
看我許久沒有說話,將我丟給身邊的保鏢。
我被保鏢丟進地下室,電話裏的溫初嬌滴滴的哭訴著:“拾安哥哥,我們的孩子沒了,我要她......生不如死。”
張拾安想都沒想便同意了。
我被保鏢綁在凳子上,腿骨被打斷再接好,再打斷再接好......
原本就患上骨癌的雙腿,此刻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我痛的渾身痙攣,卻不肯吭聲。
溫初沒有聽見我的慘叫,柔聲控訴道:“拾安哥哥,你是不是在騙我,我知道你不願意和江姐姐鬧的不開心......可是我們的孩子......沒了啊。”
聽到溫初的話之後,張拾安毫不猶豫的拿起一旁的棒球棒,徑直打斷我的腿。
突如其來的痛意,讓我忍不住大喊出聲。
強撐著自己的精神,看著那個曾經愛我至深的人,打斷我的腿。
哽咽道說不出完整的話,“張拾安......我們真的算了,這條命算是我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