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攥著氣球,拽緊外套擋住血,自嘲:
“看來騙不到許先生了呢。”
“不過,看在我這麼用心騙你的份上,許先生能賞我點錢嗎?”
許硯冷著臉,“你還是和從前一樣,眼裏隻有錢。”
“硯哥,你也別這麼說嘛。當初要不是祁姐‘拋棄’你,說不定你還遇不到那個幫你還錢的好心人呢。”
“再過一周就是我們的婚禮了,就當撒點喜錢咯。”顧遙軟膩的聲音黏過來。
他的目光更冷,大概想起了那個被我“拋棄”後艱難熬過的日子。
“好,看在我們小遙的麵子上,就給你撒點喜錢。”
“正好我也想看看,那位為了錢離開我的祁瀾,會怎麼當著我的麵,彎腰去撿這些我不屑一顧的錢。”
說著,他從包裏抽出一疊嶄新的鈔票,揚手拋上半空。
一張張紙幣像枯葉一樣飄落。
周圍逛街的人瞬間瘋了似的衝過來。
顧遙作勢感歎:
“哎呀,祁姐,你愣著幹嘛,快撿啊。再不撿就沒了。”
我很需要錢。要吃飯,要治病。
我看著他眼裏冷意,看著她眼裏譏嘲,壓住心口翻湧的東西,慢慢彎下了腰。
耳邊炸開顧遙的笑,笑聲漸行漸遠。
我抬眼偷看了一眼許硯,發現他也回望我。
目光撞上,情緒複雜,我立刻把頭埋下,用人群擋住自己。
破敗的身體陣陣作痛,淚水忽然滑落,打濕了手裏的鈔票。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替他還債的人,是我。
那時我把自己偽裝成渣女,走到病床前。
說我受夠了陪他吃苦,受不了他自私地尋死,把所有債務塞給我,我要和他分手。
病床上的他沒說一句話,隻是麻木地蜷縮成團。
說完分手,我並沒離開。
我去抵押貸款,甚至借了高利貸,替他把投資人的錢都還上。
想到這裏,我苦笑。
回憶管什麼用?
七年過去了,利滾利,債成了天文數字。
就算把他新上市的公司賣了,也填不平。
債主早給了最後通牒:再不還,就把我賣到黑市,用我的器官還賬。
我,已經沒多少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