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沈青舟立於死寂的山寨中央，周身氣血奔湧如潮，九滴紫金本源精血在心臟內緩緩盤旋，如同九顆微縮的星辰，散發著混沌古老的氣息。

他感受著體內愈發磅礴的力量，目光卻平靜無波。這些盜匪的氣血雖駁雜，但量確實可觀，讓他的《盤古真身訣》穩固在了四轉初階，省去了數月苦功。

他信步走向匪首趙猛先前所居的木屋。屋內陳設粗陋，充斥著酒氣與汗味。一番搜尋，在床榻下的一個暗格中，發現了幾錠金銀和一本材質特殊的冊子。冊子封麵寫著四個略顯潦草的大字——《雲龍九步》。

沈青舟隨手翻閱，這門輕功講究提氣縱躍，步伐變幻，如雲中神龍，見首不見尾，在凡俗武林中，確也算得上是不傳之秘，尤其擅長短距離內的騰挪閃避和直線奔襲。

但在曾為神帝的沈青舟眼中，其中的運勁法門、氣息流轉方式，實在是簡陋粗疏，破綻百出。

“井底之蛙，妄言雲天之大。”他微微搖頭，將這冊子內容記於心中。

隨即，他尋了一處相對幹淨的石台盤膝坐下，閉上雙目。意識沉入識海深處，那源自逆天悟性的智慧之光開始閃耀。

《雲龍九步》的精華要點被迅速提取、解析。與此同時，前世浩瀚記憶的碎片被引動，無數關於身法、飛遁的神通秘術如同星辰般浮現、流轉。

有金翅大鵬扶搖直上九萬裏的極速奧義，有仙凰舞空折轉隨心意的靈動軌跡，有真龍行雲布雨遨遊太虛的磅礴之勢，有縮地成寸天涯盡在尺咫的空間妙理，更有他登臨神帝之位後，觀摩諸天法則運轉，所領悟的“一念動，萬界臨”的遁法至高意境......

這些曾經傲視寰宇的神通奧義，此刻在他逆天悟性的熔爐中，與《雲龍九步》這一凡間武學的基礎框架產生了奇妙的碰撞與融合。

沒有靈根，不能成就仙道，隻能借助逆天悟性，創造出現在適合自己的輕功。雲龍九步在凡間武學之中十分玄妙，若是能借助逆天悟性係統，必定能創造出一部蓋世輕功。

去其形，攝其神，融其意！

他摒棄了所有神通繁雜的外在表現形式，隻汲取其中最本質的道與理。以《雲龍九步》的發力方式為“骨架”，以鵬之極速、凰之靈動、龍之磅礴為“血肉”，再以那涉及空間變幻的至高意境為“靈魂”......

時間在悟道中悄然流逝，日落月升，星辰隱現。

沈青舟周身的氣息變得愈發縹緲，時而如雲聚雲散，無拘無束；時而如龍潛深淵，蓄勢待發；時而又仿佛超脫了這片空間的束縛，與周遭環境若即若離。

不知過了多久，他猛然睜開雙眼，眼底深處，似有真龍盤繞雲海，有金鵬撕裂蒼穹，有仙凰舞動九天，最終這一切異象盡數斂去，化為一片深邃無盡的混沌。

“成了。”

他輕聲自語，一部全新的、獨屬於他的絕世輕功已然誕生。其形飄逸如雲，其勢磅礴如龍，其速驚世如電，其意高遠如海，故命名為——《盤龍雲海》！

心念一動，《盤龍雲海》運轉。

嗡！

他周身氣息微微一震，腳下仿佛有無形的雲氣托舉，身體變得輕若無物。並未見他如何用力，隻是隨意一步邁出。

唰！

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石台之上，下一刹那，已然出現在數十丈外的山寨哨塔頂端。

這並非純粹的速度，更蘊含著一絲對氣流的精妙駕馭和空間的初步利用，使得他的移動軌跡如雲似幻，難以捉摸。

他立於高處，夜風拂動青衫。再次一步踏出，這一次，身形如真龍升空，竟憑空拔高十餘丈，在空中留下道道雲氣般的殘影，仿佛真龍行於雲海之間，瀟灑自如，又帶著不容侵犯的威嚴。

他在空中折轉盤旋，靈動遠超飛鳥，速度更是快得肉眼難辨，幾個起落間，已將這偌大的野牛山俯瞰了一遍。

無論是直線奔襲的速度，還是小範圍的騰挪閃避，亦或是縱躍的高度與持久力，這《盤龍雲海》都遠超《雲龍九步》何止十倍、百倍！更重要的是，它潛力無窮，隨著沈青舟修為的提升，以及對空間法則理解的加深，未來未必不能真正做到翱翔九天，一念萬裏！

沈青舟飄然落回山寨廣場，氣息平穩，仿佛剛才那驚世駭俗的移動未曾消耗他半分力氣。

“《盤龍雲海》初成，算是補上了身法上的些許短板。”他微微頷首，對這自創的輕功頗為滿意。

內功有龍象鎮獄勁，進攻有吞天噬地神功，防禦有盤古真身訣，如今又有盤龍雲海的絕世身法，至少在目前的修行階段，他的手段已趨於全麵。

他目光掃過一片死寂的山寨，不再停留。青衫微動，身形已如一道青煙，融入茫茫夜色之中。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身影更加飄忽，真正做到了踏雪無痕，禦風而行，歸途所需的時間，比來時縮短了大半。

回到曾府院落時，天際才剛剛泛起魚肚白。府中仆役依舊在沉睡，無人知曉這位沒有什麼攻擊力的贅婿，一夜之間已遠赴城外，踏平了一座匪寨，更創出了一門足以驚世駭俗的絕世輕功。

沈青舟盤坐榻上，心神沉靜。九滴本源精血在心臟內緩緩脈動，與周身氣血交融，不斷淬煉著四肢百骸。

接下來數日，他仍然要擺放城外的盜匪，將這些盜匪變成了自己的資糧，快速進入練氣境，以應付即將到來的殺戮。

曦微露，城內最大的悅來客棧已是人聲鼎沸。南來北往的商隊在此歇腳，交換著各地的見聞。

沈青舟獨坐於角落，一壺清茶，幾樣小點，看似悠閑，實則將大堂內的議論盡收耳底。

“......奇了怪了。”一個滿麵風霜的皮貨商人灌下一口粗茶，抹了把嘴，對著同桌的夥伴道：“前幾日我帶隊過野牛山，一路上靜悄悄的，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往常不給足買路錢，趙猛那夥人能讓你脫層皮！”

他對麵一個精瘦的行商壓低聲音說道：“何止是野牛山！我聽說黑風嶺、惡虎澗那幾夥人，這幾天也都沒了動靜。像是......像是約好了一起消失了似的。”

“莫非是官府終於下決心剿匪了？”旁邊一桌有人插話，帶著幾分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