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我看著柳清禾倒在地上，捂著平坦的小腹，聲淚俱下地控訴我。

柳國安先是愣了一秒，隨即爆發出狂喜。

“清禾！你說什麼？你懷孕了？”

他衝過去，小心翼翼地扶起柳清禾，那動作，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我的好外孫！陳朗，你這個畜生！你居然敢推一個孕婦！”柳國安轉過頭，雙目赤紅地瞪著我，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

柳清禾靠在柳國安懷裏，虛弱地喘著氣，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嘴角掛著一絲勝利的微笑。

“老公，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開那輛車來接你，惹你生氣了。可孩子是無辜的，我們不離婚了好不好？為了孩子。”

她的聲音又恢複了那種我熟悉的溫柔和委屈，仿佛剛才那個歇斯底裏的潑婦隻是我的幻覺。

孩子？我心底冷笑。

如果不是兩年前那場意外，讓我徹底失去了生育能力，我今天可能真的就信了她的鬼話。

“醫院的檢查報告呢？”我不動聲色地問。

柳清禾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從包裏拿出一張皺巴巴的化驗單。“在這裏，醫生說......剛一個多月，還不穩定，不能受刺激。”

我接過那張紙，上麵確實寫著她的名字，陽性。做得還挺全套。

“陳朗，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柳國安挺直了腰板，氣焰囂張，“我女兒懷了我柳家的種，你敢離婚，我就告你遺棄！讓你賠得傾家蕩產！”

我看著他們，忽然覺得，這出戲越來越有意思了。

我把那張偽造的化驗單小心翼翼地折好，放進口袋裏。然後，我走上前，蹲下身，輕輕撫摸著柳清禾的臉頰。

她的身體僵了一下。

“對不起，老婆，是我不好。”我的聲音裏充滿了悔恨和後怕，“我剛才太衝動了，差點傷到你和我們的孩子。”

柳清禾顯然沒料到我的態度會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愣愣地看著我，眼裏滿是錯愕。

“是我混蛋，我不該提離婚。”我捧著她的臉，深情款款，“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了。我們好好過日子，一起等孩子出生。”

柳清禾的眼圈慢慢紅了，這一次，不像是裝的。她反手握住我的手，聲音哽咽：“老公，你真的......不生我氣了？”

“傻瓜，我怎麼會生你的氣。”我溫柔地幫她擦掉眼淚，“是我該謝謝你，謝謝你為我懷了孩子。”

我扶著她站起來，對柳國安歉意地笑了笑：“爸，對不起，剛才是我混蛋，您別往心裏去。”

柳國安的臉色由紅轉青，又由青轉白，最後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知道錯了就好，以後好好對清禾。”

我點點頭，摟著柳清禾的肩膀，柔聲說：“走，老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給你和寶寶補補。”

走出家門，我能感覺到背後柳國安那道審視的目光。我知道，他們暫時信了。

但這場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