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南下之路，一條寬闊的大江攔住了去路。

碼頭上人流熙攘，卻唯獨不見渡船。

唯有江心一艘三層樓船，裝飾奢華，旌旗招展，上書一個巨大的沈字。

“諸位鄉親，今日所有渡船，皆被我江南沈家包下，運送一批緊要貨物。諸位請明日再來吧！”

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站在岸邊，喊道。

人群中怨聲載道，卻無人敢出頭。

“又是沈家！這都第幾天了？”

“唉，沒辦法，誰讓人家是金陵首富，手眼通天呢......”

“聽說最近江裏不太平，好幾艘夜泊的小船都莫名其妙沉了，船夫都說是江神發怒，那幾十年沒露麵的老蛟又出來活動了......沈家這大船，或許更安全些......”

議論聲傳入陸陽三人耳中，江月鸞看著眼前的一切，眼裏閃過一絲冷意。

“江南沈家。”

“金陵首富，亦是江南士族領袖之一，好大的排場。”

她此刻心係金陵大局，想的正是如何與這些地頭蛇打交道。

眼前正是一個試探的機會。

隨即，江月鸞轉向蘇雲霜，語氣是慣常的發號施令。

“蘇姑娘，你身手好，去尋那管事的，亮出身份，讓他們勻一艘小船給我們。”

記住，莫要墮了朝廷威儀。”

蘇雲霜聞言，表示不悅。

她出身軍旅，最反感這等以勢壓人之舉，更何況還是為了自己先行方便，無視眾多等待的百姓。

蘇雲霜直言不諱，聲音清冷。

“陛下，此舉不妥。”

“軍中行事，亦講求先來後到，與民方便。我們三人，尋個漁家小舟便可渡江，何必與民爭利，徒惹非議？”

江月鸞臉色一沉。

她習慣了金口玉言，被臣下當麵頂撞，還是在陸陽麵前，讓她頓覺顏麵受損。

江月鸞語氣冰冷。

“蘇將軍，朕是在教你如何行事。”

“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朕的行程，關乎天下，豈是這些庶民小事可比？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蘇雲霜倔強地昂起頭。

“身份？”

“雲霜隻知，為將者當護國安民，而非恃強淩弱！陛下此舉，與那靖安王何異？”

“你！”

江月鸞勃然色變，周身氣息一冷。

她體內的焚心蠱毒因情緒激動隱隱有複發之勢，臉色瞬間白了一分。

陸陽在一旁，將兩位女主的性格和立場衝突看得分明。

江月鸞是帝王思維，效率至上，權力優先。

蘇雲霜是軍人風骨，重視規則，心懷仁義。

就在二女針鋒相對，氣氛降至冰點時。

“轟隆！”

江心猛地傳來一聲巨響。

那艘巨大的沈家樓船，竟劇烈搖晃起來，船底仿佛被什麼巨物撞擊，木屑紛飛。

“壞了！是這江裏的那頭老蛟！天啊，它真的出來了！”

“快跑啊！”

人群瞬間大亂。

隻見渾濁的江水中，一道巨大的黑影纏繞上樓船，那是一條接近化蛟的巨蟒。

鱗片烏黑，力大無窮，絞得樓船咯吱作響，眼看就要傾覆。

船上的沈家之人和水手哭喊震天。

這突如其來的蛟禍，讓岸上的江月鸞和蘇雲霜都愣住了。

江月鸞臉色更白，她不通水性，此刻舊毒微醺，氣息不穩，麵對這等接近妖異的龐然巨物，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

她下意識地看向身邊唯一能帶來安全感的身影。

而蘇雲霜則瞬間進入戰鬥狀態，手握劍柄。

但她肩頭舊傷未愈，麵對如此遠超尋常武力的凶物，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她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個唯一可能創造奇跡的男人。

“陸陽......”

兩位身份、性格迥異的女子，在同一時刻，帶著截然不同的情緒，卻呼喚著同一個名字。

陸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在她們最需要、最無助的時刻，成為那根唯一的救命稻草，那道劈開絕望的光。

“陛下稍安！蘇姑娘，護好陛下！”

陸陽長笑一聲，豪氣幹雲。

他猛地踏前一步，掠過數十丈洶湧的江麵，淩空撲向那興風作浪的蛟怪。

“孽畜！安敢傷人！”

陸陽聲如雷霆，淩空一刀劈出。

這一刀，蘊含陸家刀法真解的最高奧義。

刀氣離體，化作一道數丈長的璀璨金芒，狠狠斬向了蛟怪最脆弱的七寸之處。

蛟血如瀑，漫天噴灑。

那蛟怪發出痛苦的嘶啞咆哮，猛地鬆開瀕臨解體的樓船，布滿骨刺的猙獰巨尾掀起滔天濁浪，狠狠拍向半空中的陸陽。

岸上眾人看得心膽俱裂，江月鸞更是下意識地捂住了嘴。

陸陽眼中毫無懼色，反而戰意更盛。

他不閃不避，體內內力瘋狂湧向體表，低喝一聲。

“護體金光，開！”

巨尾結結實實地拍在金光之上，發出驚天巨響。

狂暴的氣浪向四周席卷，連江麵都被壓出一個短暫的凹坑。

金光劇烈蕩漾，陸陽巋然不動。

岸上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所有人都被這神跡般的一幕震撼。

江月鸞看著江心上那戰神般的身影，硬抗蛟龍一擊而毫發無損，一顆高懸的心猛地落下。

什麼帝王威儀，什麼江山社稷，在此刻都顯得遙遠，她眼中隻剩下那個為她遮風擋雨、擎天撼地的男人。

蘇雲霜更是看得心潮澎湃。

這才是她向往和信仰的力量。

陸陽與蛟怪在江心纏鬥數合，刀光與蛟影交錯，浪濤與轟鳴共震。

他抓住蛟怪因劇痛而露出的一個破綻，人刀合一，直接從其張開的巨口旁掠過，刀鋒精準無比地刺入了它相對柔軟的眼眶深處。

蛟怪發出最後一聲淒厲欲絕的哀鳴，龐大的身軀劇烈抽搐起來，最終失去了所有力氣，緩緩沉入被鮮血染紅的江中，隻留下一個巨大的漩渦。

陸陽輕飄飄地落回岸邊，氣息雖略有急促，卻更添幾分鏖戰後的彪悍魅力。

他目光掃過驚魂未定的人群，最終落在身後兩位絕色女子的身上。

人群中，隨即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與叩拜聲。

“神仙！是神仙下凡啊！”

“多謝英雄救我沈家滿船性命！”

......

樓船得救，沈家那位管事連滾爬爬地過來，感激涕零。

陸陽隻是淡淡點頭，目光卻始終溫柔地看向江月鸞和蘇雲霜。

江月鸞再也顧不得什麼帝王儀態，快步上前，一把緊緊抓住陸陽的手臂。

“你......你沒受傷吧？剛才......剛才嚇死朕了......”

而蘇雲霜，則站在原地，看著他，眼神複雜無比。

“陸兄神威！”

【叮！完成渡江斬蛟壯舉！完美解決UR與SSR目標之間的理念衝突，並在絕世凶險中成為唯一依靠，羈絆大幅提升！】

【叮！UR級卡牌【傾世女帝·江月鸞】羈絆大幅提升！目睹宿主無雙勇力與擔當，依賴感與傾慕之心達到頂峰！當前羈絆：【親密（80/100）】！獎勵：自由屬性點+30！】

【叮！SSR級卡牌【北境孤凰·蘇雲霜】羈絆大幅提升！被宿主強大實力與守護姿態深深震撼，慕強心理與好感度激增！當前羈絆：【信賴（30/100）】！獎勵：自由屬性點+20！】

陸陽看著係統豐厚的獎勵，心中豪情萬丈。

這亂世，當真是他的絕世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