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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閉嘴!”

李懷周嗬斥了一句,生怕這廝一個大嗓門把好不容易聚過來的魚給驚走了。講真的,就連李懷周也沒料到這冰層剛鑿開就能見到魚影兒。

盡管他很清楚,冰麵鑿開後,長期缺氧的小海子裏魚兒大多都會選擇朝著氧氣充足的地方湧過來,但知識歸知識,隻存在於理論階段。

而現在,李懷周稍稍安心。

一聽這話,乞虎立馬麻溜的閉嘴,他伸著蒲扇般的大手捂住了自個兒的嘴巴,一雙賊眼卻滴溜溜的亂轉,似乎在求得李懷周的幫助。

“莫急,等魚咬了勾,我喊你抬棍子你再抬。”

李懷周估摸了一下,低聲吩咐到。

這餌他是下了個十成十的,豬下水在城中算是萬人嫌的閹讚貨,但對於缺食兒的肥魚來說無疑是尚佳的美味。

“你抬那頭,我拉這頭,起!”

見到火候差不多了,李懷周忽然發號施令道。

乞虎不敢怠慢連忙抬起木棍往冰麵上一甩,纖細的魚線上很快吊著幾條肥美壯碩的肥魚被扯了上來,在冰麵上飛快的甩尾。

“周哥兒,是五道黑。”

乞虎撲上去直接將一條肥魚抱在懷裏,任憑這魚拚命的甩尾巴扇了他幾個大嘴巴子。但乞虎一點也不生氣,嘴巴都咧到了耳後根。

這一條肥魚起碼有三四公斤重,上頭的鱗片黑亮黑亮的,一條便足夠他飽餐一頓乞虎哪裏能不高興?

本以為跟著周哥兒來這冰天雪地裏是動手動腳,誰曾想竟有這樣的收貨。一想到方才周哥兒嘴裏的魚湯,乞虎哈喇子都要流下來了。

“把魚串好,莫要叫它們逃了,等下再下兩杆子,這小海子裏的魚不少今兒個該著咱哥倆飽餐一頓。”

“等抓了魚,咱五五分賬,少不了你的。還有......你看好了魚,可莫要被那些流民搶了去。”

李懷周連忙說著,將幾條肥魚用線串了起來。

這一杆子上來了四條魚,收獲著實不賴,雖說斷了幾根魚線也是沒法子的事情。魚太大,魚線又不夠堅韌,但匆忙之下有這種戰果已經大大超乎了李懷周的預料。

“某看誰敢?”

乞虎蹭的一聲就從原地站起,自懷中抽出了梢棍虎視眈眈的掃視著周圍。果不其然,有發現了苗頭的流民正鬼鬼祟祟的朝著這邊靠,一雙眼睛全都盯上了兩人腳邊的肥魚,顯然是已經盯上了。

而乞虎這一聲暴喝,頓時讓周遭眼睛放光的流民們望而卻步。

魚雖味美,可乞虎人高馬大,如同是虎背熊腰的熊瞎子,而他腰間別著梢棍暴喝之下聲勢十足,一看便不是好相與的人物

流民們雖然眼中冒著綠光,卻也躊躇著不敢上前。

“還好!”

李懷周長出了一口氣,他還生怕這些餓急眼了的流民一擁而上,那樣的話他就隻能迫不得已的放棄剛鑿好的冰窩,帶著乞虎望風而逃了。

很快,第二杆子魚上了鉤。

不得不說,這小海子裏的魚各個肥壯,這也要多虧這望州城外山清水秀,這些流民雖然饑腸轆轆,甚至有人趁著夜黑風高做起了殺人越貨的買賣。偏偏這小海子裏的資源無數,可他們寧願去動起了打劫的心思,也不願意踏實下來為了自個兒的肚皮忙活,何等可悲。

約麼兩個時辰,李懷周這才打算暫時收工。

天色已經擦了黑,繼續冰釣的話或許會有收獲,但晚上可見度不強,再加上周遭的流民們蠢蠢欲動,似乎隨時都要一擁而上。

李懷周可不希望自己和這些流民起了衝突。

倒是乞虎頗為不滿,兩個時辰足足收獲了四五十條肥美的大魚,這讓本來不甘不願的乞虎眼睛放光,但架不住李懷周冷語說了一句,隻能壓下性子拎著麻袋走到後頭。

沒成想,兩人前腳剛離開,眼珠子都綠了的流民們一擁而上,眨眼便將冰窟窿圍個嚴嚴實實,這些餓急眼了的流民伸著手在水裏一通亂撈,亂糟糟的一片。

“直賊娘,某去辦他。”

“周哥兒辛辛苦苦砸的冰窟窿如何能叫這些賤皮子占了便宜,某倒要看看哪個不開眼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乞虎瞪著一雙牛眼,躊躇腰間的短棍就要去轟散這些流民。

“罷了,隨他去。”

李懷周搖搖頭,眾目睽睽之下冰釣,他也沒打算藏著掖著,若是這些流民們真能從中撈出魚來活上一條命,也算是祖宗積德。

小海子魚獲豐富,李懷周一人是決計撈不完的,不妨給他人一個活命的機會。辦法他已經給了,就看這些流民們能學上幾層。

隻是.......

他們真的能撈到魚嗎?

似乎是驗證李懷周心中所想,流民們發了瘋是的擁擠在冰窟窿旁邊,後邊的往前邊擠,前邊的朝著後邊罵,幾個流民們廝打起來落了水,鬧的一片狼藉。

搖搖頭,李懷周沒有多看。

他帶著乞虎進了城,望州城外烏煙瘴氣,流民無數,報團取暖。而這望州城內還算得上太平,茶坊,酒肆,青樓,姑娘......城中有醉酒的鰥夫隨意的倒在汙水溝中不知死活,也有身著綾羅綢緞的嬌顏美婦拈花輕笑。

李懷周帶著乞虎穿過汙水橫流的西市。

寒冬臘月,鮮活的肥魚最是少見,望州城中的達官顯貴受不起抓魚的苦,但舌尖上的望州城中卻對鮮魚湯垂涎欲滴。

忽然,李懷周被乞虎拉了一把。

“周哥兒,是前兩日的那個清倌姑娘。”

李懷周愣了一下,順著乞虎指著的方向望去。

果不其然,在貫穿了望州的小河邊鑿開的冰坑邊兒上,一個身材纖細的姑娘正用粗大的木棍賣力的捶打著木盆中的衣服。

寒冬臘月的天兒,姑娘一雙胳膊早就懂得通紅發紫。

許是粗大的木棍和姑娘纖細的身材並不配套,她用起來分外吃力,偶爾抬起頭來望著頭頂陰霾的天空,晶瑩的汗珠兒在額頭上閃爍。

李懷周愣了愣,倒是想起來了。

數日前一場外強中幹的逞強,原主被勾欄裏畜養的叼奴捶的滿臉桃花開直接投了胎,好像便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姑娘。

見色起意?死要麵子?

也許。

但李懷周並未多想,畢竟這是原主活著的時候為數不多做的好事。但李懷周並不想和這姑娘扯上什麼關係,更遑論挾恩圖報了。

浪蕩在望州城中爛在了泥巴裏的小小棍夫連自個兒都尚且自顧不暇,又如何能願意和旁人扯上關係?

沒有上前,李懷周提著麻袋便朝著西市走。

一旁的乞虎愣了愣,想不通周哥兒到底是咋了,若是換做平時早就洋洋得意的上前,保不齊又要鬧出什麼動靜。難不成是真的被捶壞了腦袋?

“周哥兒,幹啥去?”

“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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