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硯洲能隨手送未婚妻一條裙子就要十萬塊。
薑霧更覺得自己廉價,跟了傅硯洲一場,他從來不舍得在取悅她這件事上花費心思。
在他心裏,她也不值得這麼對待。
“我知道了,我會去要憑證,如果真價值十萬,我會賠償給您。”
薑霧不逃避責任,這事的確是歲歲闖的禍。
不是因為你窮,就有道理,理直氣壯的不去賠償。
許雅拿出手機,“掃個碼吧,到時候把錢轉給我。”
薑霧掃了許雅的二維碼,等她通過好友驗證,這才收起手機。
許雅看著“小啞巴”,翻了個白眼,“把小孩子帶到公司裏怎麼想的,兼顧不了工作,在家裏做全職媽媽啊?”
“還是說老公養不起,天天做夢想著怎麼攀高枝。”
薑霧嗓音冷得像浸了冰,“不是誰都有許小姐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貴命。”
薑霧更堅定,絕不能讓傅硯洲知道歲歲的存在。
如果傅硯洲知道了,以他的性子,肯定會把歲歲從她身邊搶走。
到時候他和許雅結婚,歲歲落在那個盛氣淩人的富家千金手裏當繼女,指不定要受多少委屈、遭多少欺負。
說不定…
光是想想那些可能的畫麵,薑霧就心口發緊,不敢再往下深想。
許雅看著裙子上大片咖啡漬,扯著裙擺狠狠皺眉,“真晦氣,這條裙子我下午還要穿著參加重要場合,現在全毀了。”
許雅剛離開,歲歲就癟著小嘴,大眼睛裏迅速蒙上一層水汽,小手緊緊攥著薑霧的衣角,奶奶的帶著哭腔:“媽媽......歲歲不是故意的。”
薑霧蹲下身,輕輕揉了揉女兒的頭發,強壓下心頭的酸澀。
她溫聲哄道:“沒事,有媽媽在呢,媽媽現在還要去拿東西。”
歲歲主動牽緊媽媽的手,“我不亂跑了。”
薑霧有過這次,不放心把歲歲一個人留下,隻能帶著歲歲上了頂層。
到了總裁辦公室門口。
薑霧心裏難受,一門之隔的親生父女,這輩子都不會相認。
她蹲下來叮囑:“歲歲乖,就在這條走廊裏等媽媽,不要走遠,媽媽很快就出來,好不好?”
歲歲乖乖點頭,薑霧才深吸一口氣,抬手敲響辦公室的門。
“進。”
傅硯洲低沉的嗓音從裏麵傳來。
薑霧推門進去,“傅總,我女兒不小心把許小姐的裙子弄臟了,我聽許小姐說,那條高定裙子是你送的。”
看著文件的傅硯洲動作一頓,“恩?”
眉頭微蹙,話鋒陡然一轉:“你女兒?她怎麼會在”
“她生病了,家裏沒人照顧,我帶她來公司拿台電腦就走。”
傅硯洲指尖在桌麵輕輕敲了敲,目光掃過薑霧緊繃的側臉,“公司的企業福利裏,好像沒有哪一條寫著可以帶孩子來上班。”
“我馬上就帶她回去,現在需要傅總提供一下買裙子的付款記錄,我好賠償給您......您夫人。”
“我不記得送過她什麼裙子。”
傅硯洲靠向椅背,煙霧繚繞遮住淩厲的眉羽,“一條裙子而已,別這麼上綱上線,你不需要賠。”
他不喜歡薑霧這股執拗的性子,不管什麼事都要較真,非黑即白,半點不肯變通。
“弄臟了別人的東西,就該賠。”薑霧不想欠許雅的。
傅硯洲無奈,“我說過,我不記得送過什麼,你讓我拿什麼給你?去哪裏找憑證,她裙子那麼多,還差你一條?”
薑霧還是不肯,許雅有多少裙子是她的事,不代表被弄臟了啊,不需要賠償。
“那我自己去找同款,賠給許小......”
薑霧的話還沒說完,辦公室的門突然被輕輕推開一條縫。
一個梳著圓滾滾蘑菇頭的小家夥,頂著軟乎乎的發頂探進頭來。
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東張西望。
薑霧慌神,向來對女兒溫柔耐心的人,嗓音拔高:“歲歲!你怎麼進來了?”
傅硯洲皺了皺眉,視線落在門口的小不點身上。
“你對小孩子這麼凶做什麼?我又不是吃人的大老虎,還能把她怎麼樣?”
歲歲被媽媽突然提高的嗓門,嚇了一跳。
她沒看媽媽,反而抬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盯著那天在醫院見過的叔叔。
傅硯洲托著腮,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個香香軟軟的小姑娘。
小姑娘那雙淺棕色的眸子,和他小時候一模一樣。
如果一年前才跟薑霧牽扯不清,傅硯洲都要懷疑這孩子是不是自己的。
這算什麼,失散多年的野爹?
傅硯洲問,“你老公是外國人?這孩子看著倒像混血的小朋友。”
薑霧沒說話,不回答。
傅硯洲朝著小姑娘抬了抬下巴,“小朋友,你幾歲了?”
“馬上七歲了。”
歲歲說完看著媽媽,小家夥也不客氣,“媽媽我想喝水,這裏哪裏有水呀?”
薑霧這才想起,早上出門太匆忙,連歲歲的水壺也沒放進包裏。的
“再忍忍好不好?等我們下樓,媽媽去給你買水。”
傅硯洲饒有興致的看在眼裏,原來薑霧做母親時,是這樣的。
隻有二十六歲,可惜了大好年華,那麼心急的去做媽媽。
傅硯洲收回目光,拿起座機電話:“我讓秘書給小朋友榨杯橙汁過來。”
薑霧剛想拒絕,歲歲卻先皺起了小眉頭,“叔叔,我不能喝橙汁,我橙子過敏。”
傅硯洲指尖一頓,眼底掠過一絲詫異。
他是過敏體質,對橙子過敏嚴重,沒想到薑霧的女兒也是這樣。
他對著電話那頭的秘書改了口:“換杯溫牛奶。”
等著熱牛奶的歲歲歪著頭打量著陌生叔叔,“叔叔,你長得好像媽媽照片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