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麼了?”蘭雪見皺眉。
李管家急得直跺腳:
“二少爺胃病又犯了!死活不肯去醫院,非說剛才在藥房看見您配藥了,讓您必須把藥給他送去,否則......”
“否則怎樣?”蘭雪見眉頭鎖得更緊。
李管家一臉為難:“否則......他就把新婚夜您偷偷去他房間的事,鬧得人盡皆知。”
蘭雪見隻覺得一道天雷劈下:“李管家,別聽他胡說八道。”
話雖如此,但想起上一世厲雲帆那不顧後果、執意要去A國的偏執勁兒,她隻好妥協:
“......行吧,我現在去藥房給他配。”
蘭雪見不情不願地來到藥房,配好藥煎好,親自端到厲雲帆床前。
厲雲帆此刻疼得麵如土色,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
他躺在床上,意識模糊間,依稀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立在床頭,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彎起。
蘭雪見放下藥碗轉身就要走。然而,身後卻傳來厲雲帆低沉而虛弱的呼喚:
“小雪......喂我......”
這一聲“小雪”,喊得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強忍心底不適轉過身,瞥見旁邊的注射器,索性拿起吸滿一整管藥液,沿著他嘴角粗魯地注射進去。
厲雲帆險些嗆死,拚命吞咽下去,眉宇緊鎖。
他剛想嗬斥,頭頂驟然響起蘭雪見冰冷的聲音:
“厲雲帆,我再說一遍,我是你大嫂!以後你的事,少來麻煩我。”
厲家晚宴上,不見厲雲帆蹤影。
今天是蘭月見生日,他喝了藥稍有緩解,便匆匆趕去赴約。
蘭雪見刷到蘭月見的朋友圈,曬著鮮花和兩人合影,配文:“全世界最寵我的雲帆哥哥。”
她忍不住嘲諷一笑。
蘭月見不愧是厲雲帆心頭的白月光,上一世溜了他一輩子,直到死他都沒看清她的真麵目。
這一世,蘭月見依舊是他心中那抹純白無瑕。
胃病疼到如此地步,他還不忘帶著鮮花陪蘭月見過生日,足見她在其心中的分量。
上一世自己太過軟弱,才在蘭厲兩家被蘭月見全方位壓製。
這一世,她絕不再被動挨打。
她定要讓厲雲帆乃至兩家人,一點點看清蘭月見的真麵目。
她靜坐桌前,看著傭人流水般上菜。
作為新媳婦,她卻紋絲不動。
曆經兩世,厲家所有規矩,她都了然於心。
前世,就因進門第一天沒幫長輩布菜,她被莫雲華叱責不懂禮數,罰跪鵝卵石小徑整整三小時。
那次之後她學乖了,每次飯前都早早端盤布菜。
結果漸漸,莫雲華竟在用餐時撤下所有傭人,讓她像傭人般端茶遞水。
旁人坐著吃飯,她卻隻能站著。
再後來,連收拾碗筷都成了她的活。
這般羞辱,如今想來仍記憶猶新,恨意難消。
果然,見她遲遲不動,莫雲華重重摔下筷子,冷眼射來:
“蘭雪見!蘭家沒教你做媳婦的規矩嗎?還不趕緊給長輩布菜,愣著幹什麼!”
這一吼,眾人目光齊刷刷投向蘭雪見。
主位的厲老夫人也隻是帶著考量的目光看她,如前世般袖手旁觀。
蘭雪見捂嘴打了個哈欠:
“媽,是我不對。可昨晚洞房,我一整夜都在伺候霆哥,擦身洗澡、喂藥喂飯,片刻沒歇,手到現在還酸脹發抖,實在沒法布菜。”
她怕對方不信,當眾拿起筷子,手頓時抖如篩糠。
莫雲華嫌惡地瞥了一眼:
“新媳婦進門就得布菜,我也是這麼過來的!別找借口......”
蘭雪見眼眶驟紅:“媽說的是,我這就伺候大家。”
她哆嗦著起身夾起一塊肉想放厲老夫人碗裏,手一抖,紅燒肉直接掉在莫雲華脖頸上,順著華貴旗袍滑落在地。
莫雲華捂住脖子失聲尖叫:“蘭雪見!你是故意的嗎?想燙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