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夏被宋彥堵在公寓門口的時候,是離婚冷靜期的最後一天。
她看著對方隱在燈光下忽明忽暗的眼睛,有些疲憊的開口。
“宋彥,這是我家,請你離開。”
“我們還沒簽字,盛夏,你不能趕我走。”
宋彥今晚喝了酒,眼底泛著淡粉,胡茬都冒了出來,看上去有幾分頹廢與憔悴。
“就為了宋歡,你就要跟我離婚,盛夏,這三年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你外婆的醫藥費,你爸媽你弟弟,我哪個沒給錢?宋歡隻是我妹妹,你為什麼就容不下她?”
宋彥情緒有幾分激動, 他以為她提離婚是鬧脾氣,可沒想到,這一個月,她竟是一個電話都沒有打給他。
他像過去那樣晾著她,以為她會求饒,可是沒想到,這次她卻跟他倔到了現在。
借著酒勁,他過來找她,以為她會感恩戴德的跟他回去,畢竟台階已經給了。
可是沒想到,一個月沒見,再見到的時候,她臉上看不到一絲欣喜,反而是冷漠厭惡。
這可與他來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樣。
宋彥忍不住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急切的要想親吻她,畢竟這一招曾經百試不爽。
可就在他唇快要抵上的時候,盛夏推開了他,淡淡的聲線傳來。
“妹妹?原來宋家的家風,哥哥和妹妹是可以滾床單的,這可真讓我惡心。”
宋彥猛地愣住,眼中劃過震驚,盛夏沒放過他,接著開口。
“你生日那天,我回去了,什麼都看見了。”
雖然過了一個月,但回想起那天看到的畫麵,她還是忍不住有些作嘔。
結婚三年,她也一直以為宋歡是宋彥的妹妹,可是後來才知道,宋歡是宋父戰友的女兒,與宋彥毫無血緣關係,戰友托孤,而宋家除了她,全都知道。
隻有她,傻乎乎的把宋歡的敵意當做小姑子對嫂子的正常情緒,還各種掏心掏肺。
現在想來,實在是有些可笑。
她想從一開始,宋家就是把宋歡當未來兒媳婦來養的,是宋彥不顧父母反對,把原生家庭一塌糊塗的她娶了進來。
而她,被宋彥感動,以為他和別的男人不一樣,結果三年的婚姻,親眼見到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閉了閉眼睛,盛夏道:“宋彥,這三年,我不欠你的,外婆的醫藥費我早就還清了,離婚我也沒要你宋家一分一毫。
至於我父母弟弟,他們問你要的錢,與我無關,現在你可以走了。”
“不是,不是這樣的,盛夏,你聽我解釋,我......”
宋彥臉上劃過慌亂,他急切想要去拉盛夏的手,卻被她甩開。
“夠了,到此為止…”
“哥!我就知道你來這裏了,爸媽到處找你,你為什麼又來找這個女人了?”
走廊裏傳來嬌柔的女聲,打斷了盛夏的話,一身高定裙的宋歡,從電梯出來,快走幾步,抱住宋彥的胳膊,滿眼委屈的看向盛夏。
“盛夏,你不要再逼我哥了,就因為你討厭我,就要一再的逼他,還拿離婚逼我走,你為什麼總要拆散我們一家人啊。”
麵對宋歡的指責,換作過去,盛夏會覺得歉疚,真的以為自己破壞了宋家的和諧,但現在,她笑了笑,抬起手就打了過去。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宋歡震驚的瞳孔微縮,下一刻尖叫起來。
“你打我?你敢打我?”
“這是我家,你們兩個在這演什麼苦情戲?我對偽骨科的劇情沒興趣,再不走,我就報警。”
盛夏拿起手機,眼神冷下去,宋歡晃動著宋彥的胳膊。
“哥,盛夏她打我,你看到了嗎?你替我收拾她啊。”
“夠了!”
宋彥突然提高嗓音,眼神看向宋歡,表情有些沉的嚇人。
宋歡眼瞳一縮,連忙閉嘴,而這時,宋彥挪開目光,朝盛夏看過去。
“盛夏,你會改變主意的。”
說完拽起宋歡的手朝著外麵走去。
望著他們的背影,盛夏心底浮上疲憊,她轉身打開門,剛準備洗澡,手機收到了一條消息。
“盛醫生,我這兩天感覺有點不太好,明天方便去你的診所嗎?”
望著這條備注“蕭先生”發來的短信,距離上次心理谘詢才過去不到一周。
她想了想,將電話撥打過去,很快,電話被接通,男人溫潤的聲音透過來。
“盛醫生,抱歉打擾到你了。”
“沒關係,蕭先生,您現在方便講一講又出現什麼症狀了嗎?”
手機那端安靜了下來,盛夏坐了下來,並沒有著急,而是靜靜等對方開口。
過了許久,手機裏終於傳來聲音,“我又做了那個夢,醒來的時候,身體出現痙攣反應,剛才醫生已經過來看過,證實還是心理原因造成的。”
聽完他的話,盛夏眉頭蹙了蹙,隨後開口道。
“蕭先生,根據一周前的診斷,您的創傷後遺症已經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雖然這種心理問題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但您放心,有我在,您一定會康複的。
待會我給您推薦幾首音樂,您將我給您配製的藥香點一支,會起到安撫情緒的作用,明天上午我有事情,下午在診所等您。”
“好的,麻煩你了,盛醫生,明天見。”
掛斷電話,盛夏找出幾首曲子發過去,很快收到對方的回複和一筆轉賬。
“這是晚間谘詢的費用。”
盛夏望著那筆轉賬,沒有客氣,領取之後才發現,竟比她平常問診的價格還要高上許多。
正準備給對方退回去時,對方的消息再一次發了過來。
“請盛醫生再給我配製一些藥香,我爺爺最近睡眠不好,麻煩了。”
準備將錢退回的動作停下,盛夏回了個“好”字。
之後,對方沒再發來消息,她換下衣服,走進了浴室。
......
天亮的時候,手機備注響起,上麵是一行提醒。
“民政局拿離婚證。”
看著這行字,她想到昨晚宋彥的舉動,心裏有些擔心,但還是換上衣服,打車去了民政局。
早上九點,民政局的門開了,盛夏走進離婚區,取了號,給宋彥打去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