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川柏這才如夢初醒,“哎哎”應著,一邊暈乎乎地跟著老爹往外走,一邊還忍不住一步三回頭地瞅林青晚,嘴裏不停地跟他爹絮叨,聲音裏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興奮和激動:“爹!爹!你聽到沒?小妹!小妹她剛才跟我說‘謝謝’!還對我笑!她以前可從來......呃......”
他猛地刹住話頭,意識到差點說漏嘴抱怨妹妹以前的不講理,趕緊偷瞄了一眼他爹的臉色。
林大山虎目一瞪,壓低了聲音卻掩不住笑意:“臭小子!你妹妹懂事了還不好?趕緊幹活去!再磨蹭,兔子腿沒你的份!”
“哎!這就去!保證讓小妹曬得舒舒服服的!”林川柏嗷一嗓子應了,瞬間把那點疑惑拋到九霄雲外,興高采烈地躥了出去,滿心都是妹妹那句軟乎乎的“謝謝”和明媚的笑容,幹勁十足。
屋裏,林青晚聽著門外遠去的那充滿活力的動靜和父子倆壓低的交談聲,忍不住失笑搖頭。
“至於這麼誇張嘛......原主這小祖宗以前到底是有多跋扈啊?一句謝謝就能把憨憨三哥給整宕機了。”
她收回目光,重新落回炕上那團依舊在輕微發抖的小紅毛團身上,眼神不自覺地又軟了幾分。
“好啦,小可憐,現在就剩我們啦。別怕別怕......”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極輕極緩地,試圖撫平小狐狸因恐懼而炸起的絨毛。
小狐狸在她輕柔的撫摸下漸漸止了顫抖,甚至小心翼翼地、試探般地,用它那濕潤冰涼的小黑鼻子輕輕碰了碰她的指尖。見沒有危險,它便得寸進尺地將小腦袋往她手心裏鑽,喉嚨裏發出極細微、惹人憐愛的嗚咽聲。
“ 小妹,你抱著小狐狸,哥幫它清理清理,上點傷藥!”林景天拿著一個小罐子和一條軟和的白布條,側身讓端著溫水的林冬青先進來。
“爹和老三在院裏鼓搗躺椅呢,”林冬青把水盆輕輕放在炕邊的矮凳上,憨厚地衝林青晚笑笑,“一會兒給小狐狸包紮好,哥抱你出去曬太陽,保準舒坦!”
林青晚趕忙用沒受傷的那邊胳膊小心環住懷裏的小毛團,給它找了個安穩的姿勢,抬頭對兩位哥哥露出感激的笑:“謝謝哥!你們輕點哈,它膽子小,剛緩過來點兒。”
“知道了知道了,哥一定輕輕地,決不弄疼它!”林冬青搓搓大手,笑得見牙不見眼,仿佛得了什麼光榮的差事。
林景天則已經挽起了袖子,露出半截精瘦的胳膊,他小心地蘸濕了布巾,動作格外輕柔細致,一邊還低聲念叨:“不怕不怕,清幹淨了上藥,好得快......”
小狐狸似乎感知到這份笨拙的善意,雖然仍縮在林青晚懷裏,但那身火紅的絨毛不再炸得那麼厲害了,隻是濕漉漉的眼睛仍怯生生地跟著林景天的動作轉。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氣鼓鼓地飄在房梁下,(隻有林青晚能看見)“哼!兩個傻大個!笨手笨腳的!哪有小老夫手法精妙!晚晚你看我呀!我還會給傷口吹仙氣呢!呼呼......呼呼!”
然而並沒有任何風吹草動!
憋得阿壽小臉通紅,實在無力麵對自己時靈時不靈的能力,隻能麵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