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朝中第一刑名師爺。
赴衙門領我的禦賜嘉獎那日,夫人養的麵首說我佩戴白玉,寓意不祥,將我革職。
我當他不認識我,撫印問他:“誰予你的權柄?”
他竟當著三班衙役啃起禦貢蜜瓜,“就憑這衙門是我爹的。”
我轉身對驛卒揚起明黃密折:
“告訴皇上,微臣被革職了,江南鹽稅的案子查不了。”
......
“沈墨卿,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不過是破了個案子,還真以為能反了天不成?”
林逢舟趾高氣昂地看著我:“說讓你脫冠就趕緊,這衙門誰說了算你該清楚!”
他連珠炮似的刁難讓我心生詫異。
單說近前的,掌管這衙門的知府是我嶽父,這書生有什麼資格對我頤指氣使?
我看他理所當然的樣子,皺眉發問:“衙門是你爹的?難不成你是知府之子?”
嶽父隻有獨女葉嬌鸞,在場眾人皆知,可他的話卻無人質疑。
他看我皺眉,眼中閃過得意。
“我雖不是知府之子,卻能做得知府女婿,有嬌鸞在,這地界就是我說了算!”
他說的理直氣壯,眾人也連聲附和。
“林公子天人之姿,本就是這衙門的中流砥柱,自然是說了算的。”
說著還有人倒了杯茶遞到他眼前:“林公子說的辛苦,喝口水歇歇吧。”
他接過茶盞,不屑的瞥了我一眼。
“嬌鸞已經發話了,這衙門全權由我說了算,我讓你往東,你就沒資格往西!”
“現在,把你那發冠摘了,別壞我衙門風水!”
葉嬌鸞是我發妻,什麼時候多了他這麼一個相熟的外男?
當即讓人去把她叫來,又壓下怒意看著林逢舟。
“你最好清楚,我不與你比權勢,但葉嬌鸞是我夫人。而我,是聖上欽定的第一刑名師爺!”
林逢舟聽了我的話,一陣冷笑。
“夫人又如何?說到底你不過就是個吃軟飯孬種。”
“還敢用聖上壓人,聖上哪有時間理會你這種慫貨!還第一刑名師爺,我看是該治你個假傳聖旨之罪!”
他鄙夷的看著我,眼神間盡是戲弄。
“出去打聽打聽,誰不知我林逢舟是這城中學識最出眾的一個?你一個學堂都沒讀過幾年,靠吃軟飯當上的師爺,憑什麼與我相比?”
“我隻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脫冠,跪下向我磕頭認錯。要麼現在滾出去,以後你不再是這衙門的師爺!”
他話音一落,衙門內瞬間落針可聞,接著就是不間斷的起哄聲。
“林公子好想法,再不濟也該讓他像狗一樣爬出去!”
“林公子仁善,還給了你選擇,識相的就該乖乖聽話。”
“敢假傳聖旨,這衙門沒了他還開不下去了不成?”
眾衙役將我貶低的一文不值,我強行深呼吸平複心情,繼續說道。
“我剛破了連環殺人案,衙門裏的案子也都經過我手,缺了我,你們誰能頂上?”
“你能?”我左右環視了一圈,“還是你能?”
這時,我之前合作過多次的搭子走向了我。
我看著他的動作,心裏放鬆了一瞬。
還好,至少還有人站在我這邊,他與我辦案多次,總該記得我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