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世我貴為駙馬,卻和四歲的兒子一起淹死在地牢。隻因公主恨透了我。
我是公主的伴讀,與她從小一起長大。
她日日喊著要嫁給我,卻讓我等了一年又一年。
我娘怕公主嫁給了別人,於是給我們下了情毒。
公主因此懷上了我的孩子,被迫嫁給我,與她的心上人分開。
後來,她將我和兒子當狗一樣鎖了起來,逼得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大雨滂沱,我和兒子死在牢裏。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我娘給公主下情毒的那天。
這一次,我要與公主劃清界限,成全她與別的男人!
感覺有人在親我,我瞬間清醒過來。
此刻,公主趙寶璋正躺在我身旁。
“陳肅,我好難受......”
公主漂亮的眼睛眼尾全是紅暈,嬌聲說話的模樣更是勾人十足。
她中了情毒。前世我明明可以推開她,卻在她的祈求下,半推半就的答應了,導致她錯過救回心上人的好時機。
事後,公主有了身孕,隻好嫁給了我,可她卻覺得無比的屈辱,更是將自己心上人的死怪罪在我和兒子頭上,最後導致我們一家都慘死。
回想起前世,我渾身顫抖,連忙推開了身上的趙寶璋。
“我不要幫你解毒!”
隻要今晚和趙寶璋一夜春宵的不是我,前世的悲劇就能避免了!
我連忙起身,將趙寶璋關在屋裏,命人去將她的心上人——周子銘找過來。
周子銘來的很快,皺著眉頭上下打量我。
“陳肅,滿京城誰不知道你喜歡公主,喜歡的卑賤到塵埃裏,如今這般好時機,你竟舍得拱手相讓?”
我身上的毒效越發明顯,冷然道:“你要是想便宜了別的男人,就盡管在這廢話吧。”
說完,我徑直離開。
我娘的情毒不知是從哪裏弄來的,毒效強烈到讓人難以自控,我竭力壓製,渾身的躁動還是如螞蟻咬一般細細密密的蔓延著。
不知跑了多久,我突然撞上了一個女人,她身上的香氣令人心安。
我死死地抓著女人的衣襟,“我被下情毒了......”
對方抓住我的手,想推開我。
我卻再也克製不住,主動抱住她吻了上去,還將隨身佩戴的玉佩塞進了她的手裏。
“我是丞相長子陳肅,若你幫了我,日後你想要什麼,隻要我能做到,我都給你。”
恍惚間,那個女人也緊緊抱住了我,輕柔的喘息聲落在我的耳邊。
“陳肅,這是你說的,你可別後悔。”
我醒來時身邊空無一人,隻有枕頭邊留下的一枚青褐色的玉簪,這色澤瞧著像皇家的東西。
不過,昨日並沒有別的皇家公主赴宴,應該是我認錯了。
我洗了把臉,準備去找娘,問問她昨晚的女賓都有誰來過後院。
誰知我還沒走出後院,趙寶璋就先闖了進來,麵色不善的攔住我。
“陳肅,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見公主不似想象中的滿麵春風,我不解。
“什麼把戲?”
“你故意慫恿姨母給我下毒,不就是想讓我跟你......好讓我嫁給你?為何昨晚換成子銘,你到底怎麼想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發現昨晚的人不是我,她似乎有些生氣,語氣裏全是質問。
我的目光從她臉上轉移到脖頸,那裏還留著她和周子銘曖昧過後的紅痕。
“我沒玩什麼把戲,看你和周子銘相互愛慕,有心成全罷了,昨夜是我娘不對,橫豎你也不吃虧,希望你不要怨恨我娘。”
趙寶璋難以置信,卻抿緊了唇。
“姨娘做事確實卻妥當,你將子銘送過來也算及時止損,但我跟他有了夫妻之實,就必須要嫁給他,你生氣也沒有用!”
我微笑,“殿下大婚,我生什麼氣,還要恭喜殿下得償所願,等你大婚當日,我會送上賀禮的。”
趙寶璋滿眼震驚的看著我。
我知道她錯愕什麼。
京城誰人不知我喜歡她,我的年齡已經不小,卻因為她而不願成親,就這麼傻傻的等著,耗著。
我娘也實在心疼我,所以才出此下策,相府如此相逼,她自然不信我對她沒有半點情意,說得出恭喜她大婚的話來。
可我不想也不願再重蹈覆轍,前世一幕幕都太令人痛苦了。
她震驚夠了,臉色微微難看,盯著我道:“我知道你愛慕我,若你願意讓子銘和你同時入府,也未嘗不可。”
“隻是子銘家世單薄,我希望你多讓著他一點。”
她居然要嫁給我?
我也驚詫不已,直接拒絕。
趙寶璋卻不生氣,“我知道你心裏想著什麼,你身份尊貴,跟子銘平起平坐確實委屈了你,但你想娶我,就必須受得了這種委屈,我會給你時間,你再想想吧。”
說完她轉身離開。
我滿臉困惑。
事到如今,她竟然還覺得我想娶她?前世,我怎麼沒看出來她如此的自大?
這時,我娘風風火火的衝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那個姓周的,為何會在咱們府上?”
我輕聲開口,“是我讓他來的。”
“傻兒子你急死我了,周子銘為她解了毒,那你昨夜怎麼過的?”
我從懷裏掏出玉佩,“是她幫的忙。”
我娘差點氣昏頭,氣我就這麼和別的女人一起了,可看到那枚玉佩後又猛然僵住了神色。
仔細看了玉佩好幾遍,才試探的開口。
“你是怎麼打算的,將等了那麼多年的心上人拱手讓給別人,你難道就不覺得可惜。”
想起上一世的悲慘結局,我搖頭,“娘,以後莫要再撮合我跟她了,她無心,我無意,如今大錯已成,也不合適再跟她有牽扯糾纏。”
見我絲毫沒有為趙寶璋傷神,我娘歎息,“替你解了毒的人,你可還想見見?”
我有些不好意思:“也行。”
我娘的速度很快,不出三天就找到了那晚的女人,安排了五天後相見。
午後,趙寶璋讓周子銘搬進了相府。
她身份尊貴,不喜歡權鬥,索性放棄了皇家一切待遇,從小就在我家住著。
我娘是她的姨母,也是真心疼她,是以,府中的人和物都由她調配。
周子銘要入府,沒有人能置喙什麼。
他大搖大擺地來到了我屋裏。
我一眼瞧見他頭上的發冠,那是去年生辰趙寶璋送我的禮物。
察覺到我的目光,周子銘笑的得意。
“公主說這發冠送給了你,你也不戴,既如此還不如給我,陳肅,你應該不介意吧?”
我曾經不戴是因為舍不得,如今送禮物的人都爛透了,留著禮物也沒什麼意義。
“我不介意,但我不喜歡不請自來的人,出去吧。”我抱起了地上的貓,打發他離開。
可周子銘卻突然急急地朝我撞了上來,我手裏的貓受到驚嚇,慌亂間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抓痕。
周子銘發出慘叫,隨後誇張地摔在地上。
“子銘!”趙寶璋不知何時來的,見狀趕忙衝進來,將他扶起。
周子銘故作驚慌地開口:“公主,你不要怪陳肅,他隻是太喜歡你才會故意讓貓抓傷我的臉。”
趙寶璋看向我,臉色一點一點沉下來:“陳肅,我從前怎麼沒有發現你如此兩麵三刀,一邊假意成全我們,一邊在背後欺辱子銘。你真是下作又無恥!”
我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她:“我沒有。”
“夠了!”趙寶璋低聲嗬斥我:“不要再狡辯了,如果你以後再敢欺辱子銘,我會讓你永遠見不到我。”
她沒有給我絲毫解釋的機會,扶著周子銘就離開了院子。
看著周子銘臨走之前那個得意的笑容,我滿頭的疑惑又好笑。
永遠見不到她,是什麼很了不起的懲罰嗎?
為懲罰我,趙寶璋先一步和周子銘成了婚。
成了婚就要自立門戶了,趙寶璋畢竟是公主,繼續住在我家也不合適,可我娘為她物色了很多宅子,她都看不上。
最後選擇了我家對麵的宅院,擺明了和我賭氣,天還不亮就鑼鼓喧天,成親的馬車隊伍更是圍著我家府院轉了好幾圈。
我被吵的頭疼,晚上又噩夢連連,夢見被趙寶璋折磨的畫麵,還有娘跟兒子慘死的模樣,來回交替。
我再睜開眼睛,已經是兩天後了。
趙寶璋正守在旁邊,看起來很是憔悴。
一時間,我竟是有些分不清前世和今生。
“陳肅,你終於醒了,你高燒了整整兩天知道嗎!大夫已經走了,說你發燒是因為憂思過度,想不到我成親竟會讓你痛苦至此,夢裏都在不斷地喊我名字......你真是太愛我了。”
她話鋒一轉:“可你太囂張跋扈了,如果就這麼讓你入公主府,你一定會欺辱子銘的。”
“除非你願意為那天的事情給子銘認錯,或許我還可以讓你入府。”
我聞言閉上眼睛,恨不得自己繼續暈過去。
“我不會娶你的,趙寶璋,我娘已經為我挑好妻子了。”
趙寶璋的臉色也變了:“妻子?這才不過幾天你就喜歡上了別人,你覺得我會相信嗎?虧我剛剛心疼你,你這性格確實不適合做駙馬。”
我將頭轉到一邊:“信不信的,等我成親那天你不就知道了。”
趙寶璋還想要繼續追問,就在這時,周子銘推門走了進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陳肅,你不要再白費手段了,想引起公主的注意?這樣的手段,我見過太多了。”
“欲擒故縱是好用,可用過火就會玩脫了,趁公主還願意讓你入府,你就趕忙鬆口吧,若以後公主真的生氣了,恐怕你就隻能當個男寵了。”
聽到周子銘的話,趙寶璋的臉色露出了讚同的神色,她也認為我是在欲擒故縱。
可我,確實要另娶她人了。
那晚春宵一度的女人已經上門找我了,說要和我在一起。
她叫趙華珠,長得秀美漂亮。
趙是大姓,可畢竟也是皇家姓,她雖不是什麼公主,可總歸身份不差。
我沒有搭理那兩個煩人的玩意,他們仍舊不信我的話,譏諷後便走了。
我清洗了一下,午後與未婚妻會麵。
晚上分別時,我目送她離去,剛要入府就被趙寶璋堵在門口。
她看著女人走遠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煩躁。
“陳肅,你還真的找一個女人演戲,想故意讓我吃醋,主動跟你低頭是不是?”
我看了她一眼,全然不似前世那般愛戀。
“你怎麼那麼多戲,堂堂公主,不去幹點正事,天天琢磨來琢磨去,你不累嗎?”
她氣惱不已,丟下一句:“現在這般硬氣,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她甩袖離開。
我的心頭到底是被刺痛了。
前世今生,我盼她嫁給我,盼了那麼多年。
她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不願對我好,還怨我恨我,最終害死了我。
幸好有重來的機會,這一世,我絕不會癡心錯付!
“陳肅,你給我出來!”
翌日一大早,門外就吵吵嚷嚷的,我揉著眼睛打開門,“幹什麼?”
趙寶璋怒氣衝衝的衝了進來,一腳踢翻了我的桌子。
“陳肅,你真是好手段啊,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讓我放鬆警惕,轉頭就跟我身邊的下人勾結,給子銘下毒害他!你怎麼會變得如此的惡毒!”
我下意識反問:“周子銘中毒了?”
回答我的,是一個重重的巴掌,將我打的半邊臉都沒有了知覺。
“別裝了,這個府裏,隻有你容不下子銘,如果不是你,難道是他自己給自己下毒嗎?”
周子銘怎麼不能給自己下毒,上次被貓抓不就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嗎?
可眼下趙寶璋滿臉都散發著怒氣,根本沒有心思聽我解釋,拉著我就去了院子裏。
此刻周子銘跌跌撞撞地跑過來,裝出虛弱的樣子開始火上澆油。
“陳肅,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也不至於給我下毒吧?難道你以為我死了,公主就會嫁給你嗎?不會的,她隻會覺得你殘忍狠毒,從此往後遠離你。”
趙寶璋看我的眼神也越發冰冷:“陳肅,我給過你機會,是你一次又一次地不知悔改。”
“若是今天不讓你付出點代價,那以後你還有什麼事不敢幹!”
我頓時感覺不妙,拚命掙紮,“我說了,我沒有給周子銘下毒,這件事情跟我沒有關係!”
趙寶璋紅著眼盯著我,“子銘中了毒,為了彌補他心中的痛苦,今日你就在這裏跪下給他磕頭認錯,磕到他滿意為止。”
我睜大眼睛:“趙寶璋,這裏是我家,你怎麼敢這樣對我?”
她卻不甘示弱:“我是公主,你是臣子,為何不能?更何況你是有錯在先。”
說完她一聲令下,身後兩個身強力壯的侍衛便按著我跪在了地上,膝蓋處傳來鑽心的疼痛。
這時,遠處一道熟悉的聲音驟然響起——
“住手,誰敢動本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