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沉重的轟鳴聲由遠及近。

數輛裝甲車碾著積雪衝了過來，車身上的重機槍緩緩轉動，瞄準了林辰。

緊接著，更多的士兵湧出來，呈扇形散開，將他團團圍住。

“放下武器！立刻蹲下！”擴音器裏傳出一個嚴厲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報信的士兵正舉著通訊器，對著裏麵急聲彙報，

“長官！目標突然出現在青銅門附近，能控製我們的身體，非常詭異！請求......請求授權消滅！”

林辰看著周圍這些年輕的士兵，即使麵對未知的詭異，也沒有一個人後退。

前世正是這樣一群無畏的軍人，用血肉之軀築起了一道道防線，才讓龍國在末世中勉強站穩腳跟。

但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

他邁步走向那個舉著通訊器的士兵。

“警告！再動就開槍了！”旁邊的士兵厲聲喝道，手指扣向扳機。

然而，預想中的槍聲並沒有響起。

無論他們怎麼扣動扳機，都隻有“哢噠”的空響，全部啞火了。

“怎麼回事？卡殼了！”

“班…班長，槍好像用不了！”

“這不是人......絕對不是人！”

“開槍啊！快開槍！”一個新兵崩潰大喊，“為什麼沒用？！為什麼連槍都不聽使喚了？！”

恐懼在人群中傳遞，沒有拔腿就跑，可見這群士兵訓練有素。

通訊兵臉色慘白，對著通訊器失聲大吼，

“長官！武器失效！他過來了！請求支援！請求使用導彈覆蓋！”

林辰走到他麵前，伸出手。

通訊兵下意識地想躲，卻發現身體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通訊器被對方拿走。

“別著急，”林辰對著通訊器開口，“我沒有惡意。”

通訊器那頭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你是誰？為什麼闖入軍事禁區？你想幹什麼？”

林辰沒有回答，隻是淡淡道：“讓黃上將接電話。”

“黃上將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對方怒極反笑，“立刻束手就擒，否則......”

“否則怎樣？”林辰打斷他，

“三個營，上千名士兵的性命，難道還不夠見他嗎？”

通訊器那頭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

過了幾秒，傳來一聲咬牙切齒的回應：“夠！”

短暫的忙音後，一個沉穩而熟悉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出，“我是黃震。”

林辰握著通訊器的手指緊了緊，這聲音，他太熟悉了。

前世，黃震就是昆侖防線的總指揮，

也是為數不多主張“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將領。

最後為了掩護幸存者撤退，與青銅門湧出的厲鬼同歸於盡。

“老黃，”林辰的聲音放輕了些，“過來一趟吧。”

通訊器那頭陷入了死寂。

過了幾秒，隱約傳來其他人的規勸聲：“上將，這可能是陷阱......”

“不能輕易過去......”

又過了片刻，黃震的聲音再次響起：“好。”

通訊器掛斷，林辰隨手丟回給通訊兵。

林辰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尊青銅門上。

他伸出手掌，輕輕按在青銅門上，觸感冰冷，指尖傳來細微的震顫。

一絲極其微弱的鬼氣剝離出來，順著他的掌心遊走，

這點鬼氣與他體內的力量相比，如同滄海一粟，微不足道。

林辰沒有將其吸收，而是小心翼翼將那絲鬼氣分離。

這些鬼氣，比他擊殺厲鬼後剝離的本源更加純粹，也更容易解析其中的結構。

“就是這個......”林辰眼神微亮。

前世，他曾提出過將鬼氣適度融入人體、以此提高實力的設想，

卻因風險太大、反對聲浪過高而被緊急叫停。

他隻掌握了一些碎片化的方法，從未有機會實踐。

如今，這些純粹的本源鬼氣，恰好能為他驗證猜想。

他指尖微動，那縷黑線在掌心化作各種形態。

周圍的士兵們看得目瞪口呆，眼前這一幕，已經超出了他們對人類的認知。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中傳來清晰的轟鳴聲。

幾架武裝直升機破開雲層，探照燈的光柱，聚集在林辰身上，將他籠罩。

直升機緩緩降落，艙門打開，一個穿著迷彩服、肩扛上將肩章的中年男人走了下來。

正是黃震。

黃震落地後，目光掃過周圍嚴陣以待的士兵和裝甲車，眉頭微微皺起。

他對著迎上來的通訊兵沉聲問道：“怎麼回事？不是說有特殊情況嗎？”

通訊兵連忙上前，語速飛快地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報告！此人突然出現在青銅門附近，能控製我們的動作，還讓所有槍支啞火......”

“他說有重要的事，一定要見您。”

黃震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他從軍幾十年，什麼樣的場麵沒見過？

但能憑空控製人的身體、讓武器失效，這已經超出了常規認知。

他邁步朝著林辰走去，越靠近，越能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陰冷，令人心悸。

此時，林辰正全神貫注地解析著掌心的鬼氣，直到黃震走到離他幾步遠的地方，才緩緩抬起頭。

看到黃震的瞬間，林辰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懷念，有敬重，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沉重。

他收起掌心的鬼氣，像對待老朋友一樣，語氣自然地打了聲招呼：“老黃，你來了。”

這聲“老黃”，讓黃震的腳步猛地一頓。

他上下打量著林辰，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張臉，可對方的語氣，仿佛兩人相識了幾十年。

黃震不動聲色握緊配槍，沉聲道：“你是誰？我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