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張老漢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林辰站在床邊，有些拘謹地笑了笑。

一個魚打挺下了床，動作穩健，絲毫沒有經曆鬼氣融合的虛弱。

林辰走上前，語氣帶著幾分好奇，

“老人家，剛才融合的時候，您沒有感受到痛苦嗎？”

張老漢摸了摸後腦勺，臉上滿是疑惑，

“痛苦？俺沒覺得啊。”

“就是好像有股涼氣鑽進身子裏，然後腦子裏嗡嗡響了一陣，再睜眼就完事了。”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倒是那些叫喚的小夥子，聽起來怪疼的，俺還替他們捏把汗呢。”

旁邊的簡博士聽得直搓手，在原地急得團團轉，嘴裏不停呢喃，

“不可能啊......為什麼會這樣？”

“同樣的鬼氣，同樣的流程，怎麼會一點痛苦都沒有？”

“大腦波動為零，鬼氣融合度百分之百......這打破了所有的理論模型！”

林辰聽得有些無奈，朝簡博士擺了擺手，“博士，您在這急也沒用，先讓老人家把話說完。”

他又轉向張老漢，“您再仔細說說，融合的時候，除了嗡嗡響，還有別的感覺嗎？”

“比如看到什麼，或者感覺到什麼特別的東西？”

張老漢皺著眉頭想了想，認真地說，

“要說特別的......就是感覺有好多黑乎乎的小蟲子，想往俺身體裏鑽，”

“可還沒靠近，就被俺肚子裏的一股熱流給卷進去了，跟吃麵條似的，一下就沒了。”

“被吸入體內？”林辰眼神一凝。

其他人都是被厲鬼幻象吞噬、撕咬，感受到的是極致的痛苦和恐懼，

而張老漢感受到的卻是厲鬼被他吸入？

這差別也太大了。

他暫時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隻能先讓衛兵，帶著張老漢去做詳細的全身檢查，希望找出他與其他人的不同之處。

實驗室裏的融合實驗還在繼續，有了前麵的成功案例，後麵的人雖然依舊緊張，但動作麻利了不少。

直到最後一個人完成融合，統計結果出來——五十六人，全部成功！

這個結果連林辰都有些意外，他原本預計能有八成活下來就不錯了。

尤其是李娜和司徒南，身體長期處於疲憊狀態，

融合過程中一度氣息紊亂，差點心神失守，好在最後都咬牙挺了過來。

“你們兩個，回去後好好休息，除了必要的進食，盡量不要活動。”

林辰特意叮囑了李娜和司徒南兩句，

“其他人也是一樣，三天後在廣場集合，進行後續的力量掌控訓練。”

眾人紛紛點頭應是，拖著疲憊卻興奮的身體離開了實驗室。

林辰沒有走，他在等張老漢的體檢報告。

他迫切想知道，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老農，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

沒過多久，簡博士拿著一份厚厚的報告匆匆趕來，臉上的表情更加古怪了，

“林將軍，體檢結果出來了。”

“張老漢的身體各項指標都很健康，甚至比同齡人要好上不少，但......”

“但什麼？”林辰追問。

“但他體內的鬼氣分布很奇怪。”簡博士指著報告上的能量分布圖，

“您看，其他人的鬼氣都是均勻分布在四肢百骸，慢慢改造身體。”

“可張老漢的鬼氣，全都彙聚在他的丹田位置，形成了一個旋轉的氣旋！”

林辰看著那張能量圖，瞳孔微微收縮。

丹田？氣旋？聽起來怎麼像古籍裏記載的，修煉景象？

他立刻讓人把張老漢，請到自己的臨時辦公室，希望從他的過往經曆裏找找線索。

“老人家，您給我講講您年輕時候的事吧，越詳細越好。”

林辰給張老漢倒了杯熱水。

提到過去，張老漢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他的經曆精彩，

張老漢是農村人，七八歲那年，在田埂上玩耍時，被一個下山的老道士一眼看中。

老道士跟他爹娘說，這孩子根骨奇佳，是塊修煉的好料，非要帶他上山。

他爹娘一開始不樂意，覺得老道士是騙子。

結果老道士掏出一袋白花花的大米，說是拜師禮。

那時候糧食金貴，一袋大米能頂家裏大半年的嚼用，他爹娘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

就這樣，張老漢跟著老道士上了武當山，住進了一座偏僻的小道觀裏，從此與世隔絕。

每天天不亮就起來練功，紮馬步、練拳、打坐，

老道士教他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功夫，還說練好了能強身健體，甚至能延年益壽。

“那時候苦啊，”張老漢喝了口熱水，感慨道，

“天不亮就起來，練不好就被老道用戒尺打手心。”

“不過也怪，練了幾年，俺就覺得渾身是勁，爬山跟走平地似的，還很少生病。”

聽到這裏，林辰瞳孔一縮，他似乎知道張老漢為何與眾不同了。

他壓下內心的激動，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問道，

“老人家，您還記得那座道觀叫什麼名字嗎？”

“或者那老道士有沒有說過，他教您的功夫，叫什麼名字？”

張老漢搖了搖頭：“道觀就一間破屋子，沒掛牌子。”

“老道也沒說功夫叫啥，就天天讓俺照著口訣練。”

“後來老道逝去了，俺一個人在山上待著沒意思，就下山回了村子，娶妻生子。”

“那些功夫也慢慢荒廢了，就剩下點底子，平時幹農活比別人利索點。”

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補充道，

“對了，俺知道那座山頭，好像就叫，”

“武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