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喝了這碗湯藥,好好睡一覺,明日便好了!”
“謝過夫人!”
孟心婉毫無防備地接過將軍夫人遞過來的湯藥,正準備喝下,卻是聽到了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語氣裏還透著一絲焦急。
【娘,千萬別喝!你不是生病,你是有喜了!】
【害喜的人大多會食欲不振,身子乏力,你要是喝了這碗落子湯!我就沒了!你的身子就廢了!上輩子,便是如此,命中再無子嗣!】
孟心婉怔了怔,可這屋子裏除了夫人和自己,再無旁人。
她端起碗,正要喝下,那個焦急的聲音再次響起。
【娘,你千萬別聽江盈盈的話!她就是個毒婦,自己懷不上,也不許別人懷孕,你要是信她,我爹可就絕後了!】
孟心婉腦海裏突然閃過零零星星的片斷。
那畫麵裏,夫人也是如此溫柔地待她。
毫無防備的她喝下湯藥的下一刻,便腹痛不止,鮮血直流。
她跪著求到夫人跟前,磕破了腦袋,夫人卻是捏著她的下巴,冷冰冰地說道:“賤婢!救你!不是給自己添堵嗎?你也配懷上將軍的子嗣?”
“夫人,奴婢隻是聽夫人的吩咐!奴婢,奴婢不敢癡心妄想!如今,孩子沒了!懇請夫人,看在主仆一場的份上,放奴婢一條生路!”
記憶裏,自己聲聲泣淚,哭得肝腸寸斷。
可她視為家人一般的江盈盈,卻是一腳踹開了她。
“弄臟了主子的床,死不足惜!這麼好看的容貌,就這麼讓你死了,豈不可惜?在床上不是很行嗎?將軍要了你這麼久!好,我成全你!來人啊!”
絕望中,孟心婉看到三個猙獰的小廝向她撲來,撕破了她的衣裳——
她喊破了喉嚨,掙紮得滿身血跡,可終於還是含恨而終。
最後,她卻是被冠以和小廝私通,不守婦道,敗壞門風的罪名被扔進了亂葬崗!
孟心婉一陣恍惚,心臟疼得就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
所以,剛剛看到的畫麵,都是她的上輩子?
“怎麼了?”
看到孟心婉遲遲不喝藥,江盈盈有些著急。
將軍那夜喝醉酒住在她屋裏頭,正好碰上她來了月事。
她不舍得把將軍往別的院子推,才便宜了孟心婉這個陪嫁丫頭。
待將軍睡熟後,她立即將孟心婉趕走,自己又悄無聲息地躺在了被窩裏。
原本以為,這件事情便結束了。
誰知道,已經喝了避子湯的孟心婉沒過多久便食欲不振。
她偷偷留了一個心眼,命大夫悄悄前來診斷,果然和她料想的那般,孟心婉有喜了。
她服侍了將軍一年了,肚子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怎麼可能讓一個卑賤的丫頭生下將軍的子嗣!
“沒事,有點燙,奴婢馬上就喝!”
孟心婉故作鎮定地回答,卻是多留了一個心眼。隻見她一邊用寬大的袖子掩住嘴,一邊仰起頭,裝模作樣地一飲而盡。
不知情的江盈盈滿意地起身離開。
接下來,孟心婉是生是死,便她沒有半點關係了。
待江盈盈走後,孟心婉這才被湯藥浸濕的手帕丟到一旁。
【娘,你真聰明!爹很快就回來了,你快去找爹!隻有爹才是我們的靠山!】
孟心婉猛然驚醒,踉踉蹌蹌地下了床。穿過遊廊,正好遇到了剛進院子的將軍!
“將軍吉祥!奴婢懇請王爺救奴婢一命!”
孟心婉顫顫巍巍地跪在慕容峻跟前。
平日裏,麵對高大魁梧,殺伐果斷的冷麵將軍,她可是連頭都不敢抬,更別提說話了。
“救命?救什麼命?”
慕容峻一臉茫然,孟心婉的身後連一條狗都沒有,救的是什麼命?
這在風平浪靜的將軍府,唱的又是哪一出?
“稟將軍,夫人要賞奴婢落子湯,奴婢腹中胎兒,是將軍的!”
為了保護腹中的胎兒,孟心婉猛地抬起頭,勇敢地對上慕容峻黑曜石一般的眸子。
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著將軍!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此刻,她總算明白了,未出閣的夫人當初為何千方百計地要嫁給慕將軍。
“胡說八道!”
慕容峻挑起眉頭,目光頓時冷了下來。
他慕容峻並非貪圖女色之人,夫人也好,侍妾也罷,都是他推脫不掉,這才勉為其難答應的。
他什麼時候要過這個丫頭?
這個丫頭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沒想到心機如此之深!
竟然算計到他的頭上,敢說懷了他的子嗣?
【娘!你啞巴了!你快說話啊!爹爹身上,不是有你咬的牙印嗎?你再咬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