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青岩朝嚴長老稽首:“不知嚴長老可否讓在下來調節兩位師妹的矛盾。”
“畢竟都是師尊弟子。”
“可。”嚴肆並無不可,這些事說大可以大到祁瑤勾結邪修魔道,按宗規受極刑逐出宗門;說小也可以隻是他們青崖峰的同門弟子矛盾,全看兩人如何調和。
他隻是古板,不是傻子。
祁瑤如今一個凡人之軀怎麼勾結邪魔外道?就她哥哥那樣,真想做什麼,策反祁陽比勾結一百個邪魔外道來得的有用。
他冷哼一聲,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見洛青岩朝他們走來,秦霄有些不情願,但被白傾語瞪了一眼後,還是不甘心的站到一旁。
洛青岩也朝他們笑意盈盈:“多謝二位對瑤師妹的挺身而出。”
秦霄酸溜溜的:“祁師弟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白傾語麵不改色的用手肘捅了他一下,麵色冷淡:“維護宗門公平公正,分內之事。”
洛青岩也不在意他們強行將這件事說成他們本該做的事,更不在乎白傾語口中隱隱的威脅。
他伸出手:“來,瑤師妹。”
祁瑤好奇的搭了上去,跟著他走到裴蘿一側。
她看不透這位大師兄想要做什麼。
隻見他拍拍趙言秋的肩膀:“二師弟辛苦了。”
隨後他又笑著道:“小師妹也受委屈了。”
三言兩語,裴蘿的眼淚便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哭哭啼啼的,像是在外的孩子受到了欺負終於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大人:“嗚嗚嗚,大師兄。”
“沒事的,大師兄在呢,大師兄幫你解決。”
他正色道:“小師妹認識那個弟子嗎?”
裴蘿搖搖頭。
見他看向自己,祁瑤也搖了搖頭。
洛青岩從懷裏拿出一張紙條,上麵寫滿了那個弟子的生平。
趙隨,外門弟子,練氣三層,心性平和,會借助下山的任務回家探親,可以說得上是循規蹈矩了。
跟他一起的弟子提起他時也都表示這個人沒有什麼不好的印象,老好人一個,不是什麼太離譜的要求幾乎都可以找他拜托幫忙。
知道洛青岩找他們是因為這個人吸取裴蘿的靈氣還很詫異,表示自己根本想象不出來。
“所以,小師妹,”洛青岩歎了口氣,“這次真不是你師姐做的。”
裴蘿咬了咬下唇,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顯然並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
洛青岩看出了她無言的反對,眼神微閃:“當然,這些都沒有證據。”
祁瑤剛想開口,就被他打斷,他笑道:“瑤師妹就不用說了,你的話不在參考中。”
他說著點了點祁瑤的額頭:“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師妹如此善變。”
祁瑤捂著額頭連連後退:“善變才有魅力。”
裴蘿身子僵了一瞬,師兄從未這麼同她親昵過。
她僵笑:“師兄做主。”
祁瑤聞言上前一步,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自己身子下方,笑容異常燦爛:“師兄做主?那我可要好好說道說道了,是吧,小—師—妹?”
小師妹三字她咬得極重,裴蘿一下就想到了剛剛在師尊麵前,她也是這樣。
不,甚至還沒有這麼明顯的惡意外泄,就一劍朝她刺過來。
她捂著肩膀上的傷口,明明已經塗好傷藥,也都愈合了,但在此刻卻疼得刺骨。
她攥緊拳頭,雙眼通紅,出口更是不再掩飾的恨與惡,如果所有人都已明確立場,那她的態度與否重要嗎?
“師兄,這是決意為師姐偏袒嗎?”
“嘩!”
圍觀弟子熱議的浪潮一浪高過一浪。
“這是徹底撕臉了?”
“那照這樣看來,他們好像沒有一個人在裴蘿師姐那邊啊。”
“這算什麼?親傳弟子搞霸淩孤立?”
“凡間那一套也用到修仙頭上嗎?有意思。”
似乎所有人都認定了他們在包庇祁瑤。
裴蘿聽聞才稍微安下心。
洛青岩卻是搖了搖頭,忍不住抬頭看向青崖峰,師尊這是看到了什麼呢?
特意派他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他抿著嘴朝裴蘿道:“師妹,此時疑點頗多,勿意氣用事。”
裴蘿卻是再也受不住。
為什麼?這不應該是水到渠成的事嗎?為什麼祁瑤說不是她做的,他們就都站在她那一邊。
她嗓音嘶啞:“為什麼,為什麼不信我?”
“明明所有證據都是這樣說的,為什麼她不承認就可以。”
“為什麼,我一定要原諒?”她雙眼通紅,淚水漣漣,“祁陽是這樣,為什麼大師兄你也是這樣?”
洛青岩不為所動:“師妹,你的證據立不穩。”
“瑤師妹名聲差,但這並不代表就可以隨意被栽贓誣陷。”
“你放心,這件事,師兄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還你們倆一個公道。”
“是不是我不鬆口的話,師兄你們就會認為這會是我指使的。”她話鋒一轉,突然將矛頭對準自己。
祁瑤眨眨眼,太急了,這不等於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可是她想不通,裴蘿為什麼想要陷害自己,因為不想再忍她了?還是......?
果不其然,洛青岩也滿臉疑惑,仿佛不明白她怎麼會這樣說。
裴蘿卻是苦笑:“可是師兄,如果不是師姐,又有誰會針對我呢?”
“總不可能是我這麼倒黴,剛好被挑上吧?”
洛青岩卻是順理成章:“師妹說得對,對方動手肯定有所想法。”
見洛青岩油鹽不進,裴蘿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但真咬碎了,她還是隻能往自己肚子裏咽。
她從未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孤立無援。
可是真要她乖乖等著祁瑤出手,她又不甘心!
憑什麼自己隻有挨打的份!
以前就算了,是她自己蠢,傻乎乎的。可是現在,她已經不想了,為什麼還是這樣?
她修仙從來不是為了讓自己挨打啊!
見她神色不對,洛青岩最終還是心軟下來。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附在她耳邊輕聲:“這也是師尊的意思。”
裴蘿瞳孔猛的一縮,心臟怦怦直跳。
她艱澀的吞咽著口水問:“什麼意思,這件事確實不是師姐做的?”
這件事確實是她汙蔑給祁瑤的,用了她自己一直不曾暴露給歸一宗的力量。
難道說師尊知道了是她做的?
可是如果是這樣為什麼師尊不拆穿她,還是師尊她覺得......想到當時師尊留她下來的談話。
也沒有提到什麼......隻問了關於自己正邪的問題,正邪......,是這個意思嗎?
師尊暗示自己走入邪道了,要適可而止迷途知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