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出差回來,發現我媽臨終前留給我的紫檀手串爛了。
老婆說是她不小心弄壞的,我信了。
直到看見監控裏她和我秘書毀掉它時的嘴臉,想刀人的心達到頂峰。
“這破玩意兒土得掉渣。”
“他當寶貝似的天天盤,看著就煩。”
倆人親密無間做著快樂的事時還不忘點評我。
當初母親說溫婉不是良配,我不信。
我違抗母親遺願娶她,我視她如珍寶滿足所有她想要的。
如今,她醜事畢露跪在我麵前哭求原諒。
我放出錄音,“我瘋了才嫁給他,又老又無趣,床上還不行。等拿到股權就離婚,分他一半家產。”
三年婚姻,現在是時候清算了。
1
我盯著保險櫃裏的紫檀木盒,手指抑製不住地顫抖。
三顆珠子碎成了渣,剩下的珠子黑得像被泥水泡過,表麵還泛著一層詭異的白霜。
十年前我媽臨終前,握著我的手,親手給我戴上的。
十年來,我每天都會盤它,感受那溫潤的觸感,就像媽還在身邊。
但是這三個月,因為出差跑項目和融資,我沒帶。
我以為把它鎖在保險櫃裏就萬無一失。
沒想到......
“老公,怎麼了?”
溫婉推開書房門,端著咖啡走進來。
她穿著米色的真絲睡裙,頭發隨意挽起,臉上還帶著剛睡醒的慵懶。
“手串壞了。”
我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連我自己都害怕。
溫婉走過來,低頭看了一眼,眼裏閃過一絲什麼,但很快就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是不是保險櫃受潮了?”
她的語氣很自然,就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
“你進過我書房嗎?”
這個問題脫口而出。
溫婉抬起頭,眼神裏滿是委屈。
“老公,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從來不進你書房的,你知道的。”
她說得對。
結婚三年,她從來不碰我的私人空間。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我揉了揉太陽穴。
溫婉走過來,從背後抱住我。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要不我陪你去文玩店看看,說不定能修複呢?”
第二天上午,我和溫婉來到城西的文玩店。
老板姓金,是這行的權威。
他戴著老花鏡,用放大鏡仔細查看了每一顆珠子。
五分鐘後,他摘下眼鏡,臉色很難看。
“陸總,這串手串,是被人為損壞的。”
空氣瞬間凝固。
溫婉的手緊緊抓住我的胳膊。
“什麼意思?”我問。
“您看這裏。”
金老板指著手串上的一處。
“這是被強腐蝕性液體浸泡過的痕跡,應該是化學香水。”
他又指著碎裂的珠子。
“這三顆是被摔碎的,有人試圖用膠水粘合,但手法很粗糙。”
我的呼吸停滯了。
“什麼時候的事?”
“從損壞程度和氧化情況來看,至少三個月了。”
2
三個月。
正好是我出差一周的那次。
那周我去深圳談融資,把手串放在了保險櫃裏。
回來後就一直忙,直到昨天才想起來。
“會不會是我自己不小心......”
溫婉小聲說。
金老板看了她一眼。
“陸太太,這種損壞痕跡很明確,不可能是意外。”
回去的路上,車裏安靜得可怕。
溫婉主動開口:“老公,會不會是保潔阿姨?”
“保潔阿姨沒有書房鑰匙。”
“那......那會是誰?”
她的聲音在發抖。
我沒有說話。
腦子裏在飛快地轉。
三個月前那一周,溫婉在家。
保險櫃的密碼,隻有我和她知道。
書房的鑰匙,也隻有我們兩個有。
“老公,你不會是在懷疑我吧?”
溫婉突然哭了。
“你知道我從來不碰你的東西,我連你書房都很少進!”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手串會壞?”
我第一次對她用了這種語氣。
溫婉愣住了。
她擦了擦眼淚,聲音帶著哭腔。
“我......我那天確實進去過一次。”
我猛地踩下刹車。
“你說什麼?”
“我是想給你整理一下書桌,結果不小心打翻了香水瓶。”
她說得很快。
“我當時慌了,就隨手把碎片扔進了垃圾桶,我真的不知道會傷到手串。”
“你的香水怎麼會在我書房?”
“是我那天噴了香水去找文件,不小心放在了你桌上。”
她說得很流暢。
流暢得像排練過一樣。
“對不起老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可以賠你。”
我看著她淚流滿麵的樣子。
三年了,她從來沒有騙過我。
至少我是這麼以為的。
“算了,已經壞了。”
我重新發動車子。
溫婉鬆了一口氣,靠在座椅上。
但我從後視鏡裏看到。
她嘴角,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
3
回到家,我讓溫婉先去休息。
我一個人坐在書房裏。
她說把碎片扔進了垃圾桶。
我走到書房的垃圾桶旁邊。
這個垃圾桶隻有我用。
保潔阿姨每周來一次,負責整個房子,但不包括我的書房。
我蹲下來,把垃圾桶裏的東西全部倒出來。
煙灰、紙團、一些文件碎片。
最底層,是一個香水瓶的碎片。
我拿起來,湊近聞了聞。
是溫婉最愛的那款。
但不對。
溫婉之前從來不進我書房。
她說過無數次,這是我的私人空間,她要尊重。
那為什麼她的香水會在這裏?
而且,如果真的是不小心打翻。
為什麼要把碎片藏在垃圾桶最底層?
我突然想起,書房裏好像裝了監控。
那是兩年前,因為公司有機密文件,我特意裝的。
而且為了保險,監控是雲端備份,可以保存半年。
我打開電腦,登錄雲端賬號。
手指在鍵盤上停了很久。
最後,我還是點開了三個月前的錄像。
畫麵出現在屏幕上。
那是晚上十一點。
我記得,那天我在深圳的酒店,剛和投資方談完。
監控畫麵裏,書房的門被推開。
溫婉走了進來。
她穿著黑色的吊帶睡裙,頭發披散著。
但她不是一個人。
一個男人跟在她身後。
那個男人,我認識。
4
江成,是我的秘書兼司機。
畫麵裏,溫婉打開了保險櫃。
她對密碼很熟悉,幾秒鐘就輸入完成。
江成從她身後抱住她。
“你老公的東西都是好的。”
他的聲音通過監控傳來。
溫婉笑了。
“那當然,他可是我精心挑選的提款機。”
我的手抓緊了鼠標。
畫麵裏,江成拿起了那串手串。
“這是什麼破玩意兒?土得掉渣。”
“他媽死的時候留的。”
溫婉隨口說。
“他當寶貝似的,天天盤,看著就煩。”
江成把手串在手裏掂了掂。
“那我幫你處理掉。”
“別,會被發現的。”
“那就毀掉唄,反正你不是說要買新的給他嗎?”
溫婉猶豫了一下。
然後她拿起桌上的香水瓶。
“那就一起毀了。”
她把香水倒在手串上。
那些珠子在液體的浸泡下,開始變色。
江成笑著把手串摔在地上。
清脆的破碎聲。
三顆珠子,碎了。
溫婉撿起來,用桌上的膠水粘了粘。
“這樣他應該發現不了,反正他最近忙得要死。”
“你真壞。”
江成吻了她。
畫麵被兩個糾纏的身影占據。
我關掉了視頻。
手在抖,身體在抖,連呼吸都在抖。
那是我媽唯一留給我的東西。
唯一的。
她臨終前,握著我的手,把手串戴在我手腕上。
她說:“兒子,媽舍不得你,但媽得走了。”
她說:“這手串,是你爺爺傳下來的,你要好好保管。”
她說:“媽走了,你要過得幸福。”
我哭著答應她。
然後她鬆開手,走了。
那一年,我二十二歲。
從那以後,我經常會盤那手串。
感受那溫潤的觸感,就像媽還在身邊陪著我。
我以為,這輩子我會一直守著它。
直到有一天,傳給我的孩子。
但現在。
它被我最愛的女人和背叛我的下屬毀掉了。
5
我不知道自己在書房坐了多久。
天黑了,又亮了。
溫婉敲門,問我要不要吃飯。
我說不餓。
她沒有再問。
我打開電腦,繼續看監控。
從三個月前往後,一天一天地看。
我看到,每次我出差。
江成都會來家裏。
他們在客廳接吻,在臥室做愛,在浴室洗澡。
他們在我的床上。
那張我花了五萬塊買的床。
我特意選的進口乳膠墊,因為溫婉說她腰不好。
他們用我的浴室。
那套進口的淋浴係統,是溫婉說想要,我加班一個月攢錢買的。
他們在我的家裏。
這個我一磚一瓦建起來的家。
我想吐。
但我忍住了。
繼續看。
我看到江成打開我的酒櫃。
那是我收藏的紅酒,有的是拍賣會上競拍的,有的是朋友送的。
江成隨手開了一瓶82年的拉菲。
“你老公還挺會享受。”
“那當然,不然我圖他什麼?”
溫婉靠在他懷裏。
江成笑。
“也是,要不是他有錢,你會嫁給他?”
“我瘋了才會嫁給他。”
溫婉說得理所當然。
“又老又無趣,床上還不行。”
“那你現在?”
“現在?”溫婉笑了,“現在我是陸太太,住豪宅,開豪車,想買什麼買什麼。”
“等我拿到股權,咱們就離婚,到時候分他一半家產。”
“老婆真聰明。”
江成吻她。
我關掉電腦。
走到窗邊,點了根煙。
煙霧繚繞中,我看著樓下的花園。
那是溫婉說想要的。
我專門請了設計師,種了她喜歡的玫瑰。
她說,這是她夢想中的生活。
我以為,我給了她想要的一切。
原來,我隻是個提款機。
一個又老又無趣,床上還不行的提款機。
我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下來了。
6
手機響了。
是我的發小,李墨。
“在哪呢?晚上一起喝酒?”
“不去。”
“怎麼了?聲音不對。”
我沉默了一會兒。
“你能幫我查個人嗎?”
“誰?”
“江成。”
“你那個秘書?查他幹什麼?”
“別問,幫我查他的底細,越詳細越好。”
李墨頓了頓。
“出事了?”
“嗯。”
“行,給我兩天。”
掛了電話,我開始翻家裏的其他地方。
客房。
床單有被使用過的痕跡。
我從來不用客房,溫婉說她也不用。
那是誰用的?
我掀開床墊。
角落裏,有幾根長頭發。
不是溫婉的顏色。
是黑色的,粗糙的,男人的頭發。
我繼續找。
在床頭櫃的抽屜裏,我發現了一盒安全套。
開封了,用了幾個。
我和溫婉從來不用這個。
她說她在吃藥。
我信了。
現在想想,她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謊言。
我走進主臥。
溫婉的化妝台,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
我打開抽屜。
最底層,壓著一個小盒子。
我打開。
裏麵是男士用品。
剃須刀,古龍水,一塊手表。
不是我的牌子。
手表是江詩丹頓的,二十多萬。
剃須刀是飛利浦的高端款。
古龍水是愛馬仕的。
這些東西,江成的工資買不起。
但溫婉可以。
用我的錢。
我的卡,額度沒有上限。
溫婉說她要買衣服,買包,買化妝品。
我說好,你隨便買。
原來,她買的,是給別的男人的禮物。
我打開電腦,登錄銀行賬戶。
查溫婉的消費記錄。
三個月內,她消費了一百八十萬。
奢侈品店,高檔餐廳,五星級酒店。
還有車行。
五十萬的定金。
保時捷911。
江成開的就是這輛車。
原來,是用我的錢買的。
7
深夜,溫婉回來了。
她說去閨蜜家做美容。
一身酒氣。
“老公,還沒睡呀?”
她笑著走過來,想抱我。
我躲開了。
“怎麼了?”
她有些疑惑。
“你去哪了?”
“不是說了嗎,做美容。”
“做美容會喝酒?”
“哦,做完美容,和姐妹們吃了飯。”
她說得很自然。
我拿出手機,點開一個定位軟件。
那是我之前為了接她方便,在她手機裏裝的。
“你今晚,在海景酒店。”
溫婉的臉色變了。
“你監視我?”
“回答我,你在那裏幹什麼?”
“我......我和姐妹們在那裏的酒吧喝酒。”
“是嗎?”
我打開車庫的監控。
畫麵裏,江成的保時捷剛剛離開。
時間,十分鐘前。
“那江成為什麼會來我家車庫?”
溫婉愣住了。
她的嘴唇顫抖著,想說什麼,但說不出來。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我的聲音很平靜。
平靜得可怕。
“老公,你聽我解釋......”
“多久了!”
我吼了出來。
溫婉被嚇到了,退後一步。
“你是不是查我了?你憑什麼查我?”
她突然變了個人。
臉上的驚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惱羞成怒。
“我是你老婆!你憑什麼不信任我?”
“就憑你毀了我媽的手串!”
我把電腦轉過來,播放那段監控。
畫麵裏,溫婉和江成毀壞手串的場景,一幀一幀地播放。
溫婉的臉,白了。
徹底白了。
8
“我可以解釋......”
溫婉的聲音在發抖。
“解釋什麼?解釋你和江成是怎麼毀了我媽唯一的遺物?”
我站起來。
“還是解釋,你們是怎麼在我的床上睡覺的?”
溫婉後退。
“老公,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三年。”
我打斷她。
“我們結婚三年,我給了你想要的一切。”
“豪宅,車子,珠寶,包包,你要什麼我給什麼。”
“我每天加班到深夜,就是為了讓你過得更好。”
“我拒絕了家族的聯姻,違抗了我媽的遺願,堅持要娶你。”
“我媽臨終前,都不願意見我最後一麵。”
我的眼淚流下來。
“她說,你不是良配。”
“我不信。”
“我說,媽,溫婉是個好女孩,她會照顧我一輩子的。”
“我媽沒說話,她隻是把手串給我,然後就走了。”
“那是她最後看我的眼神。”
“失望,絕望,還有,不甘心。”
溫婉哭了。
但我已經不在乎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每天都要盤那串手串嗎?”
“因為那是我媽唯一留給我的東西。”
“每次盤它,我都覺得媽還在身邊,看著我,保佑我。”
“我以為,我會一輩子守著它。”
“但你,毀了它。”
“你用香水泡它,你讓江成摔它,你們還笑。”
“你知道嗎,那一刻,我恨不得殺了你們。”
溫婉跪下來。
“老公,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我和江成斷了,我再也不見他了,我發誓!”
她抱著我的腿。
“求求你,不要趕我走,我真的愛你......”
“愛我?”
我低頭看著她。
“你說你愛我?”
“對!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溫婉拚命點頭。
我笑了。
我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點開一個錄音。
那是我從監控裏提取的。
江成的聲音傳出來。
“你老公還挺會享受。”
然後是溫婉的聲音。
“那當然,不然我圖他什麼?”
“我瘋了才會嫁給他,又老又無趣,床上還不行。”
“等我拿到股權,咱們就離婚,到時候分他一半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