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見我還沒斷氣,他不耐煩地皺眉。
“命真硬!看來這兒的溫度還不夠低!”
秦緒眼神發狠,擺擺手下令,“把凍庫溫度調到最低,她身上那破布扯掉,衣服也全給我扒了!”
“反正凍死的人,死前都會產生“反常脫衣”現象,不如我們幫她一把!”
話音剛落,兩名陌生保安便獰笑著朝我走來。
我驚恐地往後縮,卻始終敵不過男人的絕對力量。
“咿…呀…”
我拚命掙紮,喉嚨裏擠出破碎音節。
“嘶啦”一聲,媽媽親手織的毛衣被扯開線。
掉落的線頭刺痛了我的眼。
那瞬間,全身力量都聚集到了喉嚨裏。
我扯開嗓子,帶著血腥味的咒罵聲噴薄而出。
“敢扯壞我媽織的毛衣?你不得好死!”
話音剛落,正用力撕扯我毛衣的保安動作一滯。
臉上的獰笑轉為痛苦,雙手攥緊左胸,眼睛瞪得老大。
然後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凍庫裏瞬間一片死寂。
隻剩下製冷機低沉的轟鳴。
保安的屍體無聲宣告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剛是誰在說話?”
程芊芊率先反應過來,聲音發顫看向我,“她…她不是啞巴嗎?”
秦緒審視我的眼神驚疑不定。
沒等我再開口,就被他塞過來的一塊布團堵住了嘴。
“這凍庫太邪門,都給小啞巴凍開口了!”
秦緒喘著粗氣,眼神陰鷙,“不能再把她留在家裏!萬一我們沒看住,她打電話報警怎麼辦?”
“那要不…”
程芊芊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得盡快,但要看起來合理。”
秦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公司那邊我已經搞定,等她一死,我就能名正言順接管。”
“她的葬禮得辦得風光點,要維持我的深情丈夫人設。”
“不對!她怎麼還沒病發?”
程芊芊忽然想起什麼,“要不打個電話問問醫生?”
“不行!”秦緒厲聲阻止,“這時候打給醫生會醫生引起懷疑的!”
“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就把她扔下山崖!”程芊芊眼珠子一轉,“就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
“不行!”
秦緒再次否決,“她最討厭爬山,怎麼可能獨自去那種地方?”
“那就製造一場車禍,像她媽那樣!”
“也不行。”秦緒搖搖頭,“她不會開車,這些年出門都是我接送。”
“自從她媽出車禍後,她對坐車就有了心理陰影,必須由我陪同才行。”
想到這裏,秦緒突然俯身。
收起猙獰神情,換上一張溫柔關切的麵具。
猛地伸手,將凍僵的我摟進懷裏。
“我最了解你了,歆歆。”
溫熱氣息吐在耳邊,“你一遇到不開心的事,就喜歡去海裏浮潛。”
“所以,我決定讓你和吳媽死在一起,也算黃泉路上有個伴…”
我曾以為,秦緒是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
沒想到這種了解,最後竟用來設計殺害我的方式。
很快,我收在閣樓的浮潛裝備被帶了過來。
秦緒親自檢查。
弄壞氧氣瓶的減壓閥,讓它看起來像是因長久未使用而自然故障。
接著拿出我的手機,模仿我的口吻給他自己發了條信息。
【我想我媽了心裏難受,去海邊浮潛了。】
幾分鐘後,他又在聊天框回複。
【太晚了不安全,等明早我陪你去好不好?】
......
【求你,回我消息!】
字裏行間充斥著緊張和擔憂。
而我則一意孤行、不聽勸阻,丟下一句“別管我”就再無回應。
做完這一切,他親自開車到海邊。
淩晨時分,天色如墨。
海浪拍打著礁石,發出頗有節奏的悲鳴。
秦緒為我穿戴好裝備,解開了綁手腕和堵嘴的布條。
沒等我張嘴,他便用力一推。
我“撲通”墜進冰冷刺骨的海水。
沉重的裝備拉著我迅速下沉。
氧氣麵罩毫無作用,壞掉的閥門根本供不了氧。
肺部像要炸開,意識在快速抽離。
盯著岸上相擁離去的兩個模糊身影,我從胸腔深處嘶聲呐喊。
“那麼幸福,你們一個接一個下地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