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宸醒來時,我在他床邊。
他剛想動彈,腰部傳來的劇痛讓他瞬間悶哼一聲。
看著自己腰間厚厚的紗布,感受著那裏空了一塊的可怖感覺。
陸宸臉色慘白如鬼,眼神裏全是破碎和難以置信。
我施舍般地打量他:
“行了,隻要你以後懂事點,別再故意欺負瑤瑤。我就勉強答應,今晚陪你一晚,算是補償你。”
他猛地瞪大眼睛,聲音因為虛弱和憤怒而顫抖:
“林初,你割了我一個腎,就隻是陪我一晚上來補償?”
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話來:
“你陪我一晚有什麼用?能讓我的腎長回來嗎?!”
見他非但沒有露出預想中的欣喜若狂,反而如此不識抬舉,我不耐地皺緊了眉頭。
在林初的記憶中,
她在狗籠中失去孩子,又被趕來挑釁的蘇瑤打了一巴掌,踢了一腳,丟了半條命後。
陸宸就是用這句話,讓她不要再斤斤計較的。
我現在用同樣的方法補償他,他居然如此不知足?
我臉上浮現出失望,語氣冷了下來。
“陸宸,你能不能別再鬧脾氣了?”
“鬧脾氣?”
“林初!我沒了一個腎!在你眼裏,這就隻是鬧脾氣?!”
許是情緒過於激動,他猛地一揮手臂,撞翻了床邊杯子裏滾燙的熱水。
盡數潑灑在他蓋著薄被的大腿上!
陸宸痛得身體猛地一彈,卻又因為腰間的劇痛癱軟回去。
他顫抖著手,想去按床頭的呼叫鈴。
我眼神一厲,再次上前,一把死死攥住他的手腕!
“瑤瑤剛做完手術,身體正難受,需要醫生時刻陪護觀察!你能不能別再為了一點小事浪費醫護資源!”
我的目光掃過他燙紅一片的腿部皮膚,語氣淡漠甚至帶著一絲嫌棄:
“你皮糙肉厚的,忍忍就過去了,有什麼好矯情的?”
林初流產前,哭著拽住他的褲腿求他送醫院。
他隻是冷冷踢開她,說出了一模一樣的這句話。
一眼看去,陸宸可比林初的身體強壯多了,
所以我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
可陸宸看起來,像是快要氣瘋了。
“林初,你這是故意傷害。”
“我要和你這個瘋女人離婚,我一定會把你送進監獄!”
我不耐煩地皺眉:
“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除了我,你以為離婚後還有哪個女人會要你嗎。”
“再說,誰不知道你愛我愛的死去活來,為了針對瑤瑤,真是連欲擒故縱這種手段都使出來了。”
陸宸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保鏢恭敬敲門:
“林小姐,蘇瑤醒了。”
瑤瑤醒了?
我眼前頓時一亮,臉上瞬間冰雪消融。
“你知道,我不喜歡斤斤計較的男人,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
說完,我毫不猶豫地轉身,看也沒再看床上狼狽不堪的陸宸一眼。
急匆匆地離開了病房,奔向蘇瑤的房間。
“阿宸,謝謝你為了我......”
病房內,蘇瑤剛揚起笑容,看到來人是我時臉色一僵。
我上前握住她的手,目光溫柔。
“不必謝,這是他應該做的,隻要你能醒過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蘇瑤甩不開我的手,隻能一臉驚悚地往後縮。
另一邊,我的助理正在給陸宸送飯。
“夫人雖然在忙,卻吩咐我來給你送飯。”
他笑嗬嗬道:“她心裏還是念著您的,先生,您就不要再鬧了。”
陸宸不可置信地看他一眼:
“你瘋了嗎,一碗破湯而已,這算什麼在乎。”
助理臉上浮現不解:
“可是往常您就是這樣關心夫人的啊。”
“我記得上次您帶蘇瑤小姐回家,把夫人關在外麵被暴雨淋了一夜,高燒住院,就是送了一碗湯過去。”
“您當時親口說這是對她的關心,讓她別不識抬舉。”
陸宸氣得直接摔了碗。
“她一個女人,我跟她怎麼能一樣!”
“我看你們都瘋了!”
“我要出院,立刻給我找律師過來,我和要那個女人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