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到玉夫人整理好心情和儀容,踩著細碎的步伐回到那片簡陋的營地時,第一眼便看到了正獨自坐在篝火旁,似乎正在凝神思索的衛崢。
跳動的火光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平日裏被戰馬襯出的肅殺之氣減弱了幾分,反而映出幾分深邃的俊逸。
玉夫人心中微微一動,取得信任雖說是任務所需,但不可否認,這衛崢的確生了副極好的皮囊。
然而她不知,方才溪邊她自以為隱秘的一切,早已被這火光之下看似平靜的男人盡收眼底。
玉夫人蓮步輕移,走到衛崢身邊,屈身坐下,語帶感激,清洗過後整個人愈發柔媚:”公子還未歇息?
今日真是多謝公子護持,若非公子慷慨相送,妾身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眼波流轉,試圖從衛崢臉上找出任何一絲心動。
既然對方要做戲,衛崢自然奉陪到底。
他轉過頭,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目光看似隨意地落在玉夫人身上,實則精準地捕捉到剛剛她在溪邊將剩餘紙張所藏起來的地方。
隨後忽然伸出手,極其自然地握向玉夫人放在膝上的柔荑。
玉夫人心頭一慌,下意識地就想將手縮回。
要知道,那隻右手食指上的傷口雖小,卻是她剛剛才咬破的,血跡雖然已經擦拭,但湊近了難保不會被衛崢看出破綻。
然而,衛崢的動作看似不快,卻帶著一種曖昧至極的挑逗意味,還不等她徹底縮回,便輕鬆握住了她微涼的手指。
“夫人不必總是道謝,舉手之勞罷了。”
衛崢說著,目光順勢落在她的手上,隨即像是發現了什麼,眉頭微蹙,語氣中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與關切,
“咦?玉娘這手指是...何時受的傷?可是下午被那些歹人所傷?”
演戲嘛!來,和我一起演!
玉夫人心頭一緊,麵上卻強作鎮定,垂下眼簾,潸然欲泣:“讓公子見笑了...非是歹人所傷,是妾身自己不中用,方才在溪邊整理衣物時,不小心被荊棘劃了一下,隻是小傷口,不礙事的。”
“胡說八道!荒野之地,小傷亦有可能釀成大患,豈能輕視。”
衛崢語氣中盡是替她著想,占據大義。
一邊說著,一邊更加自然地低頭,將玉夫人那根受傷的食指含入了口中!
“公子!不可!”
玉夫人驚呼一聲,渾身猛地一震,指尖傳來溫熱濕潤的觸感,讓她瞬間頭皮發麻,一股異樣的酥麻感順著指尖直竄心頭。
她試圖抽回手,卻被衛崢緊緊握住。
衛崢抬起眼,眼神純淨而坦然,仿佛隻是在做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玉娘莫動,唾液可清創解毒,雖是土法,荒野之中卻最是實用。”
他細細吮吸了片刻,才將她的手指放出,隻見那小小的傷口果然不再滲血,周圍皮膚卻也因這親昵的舉動而微微泛紅。
玉夫人臉頰緋紅,心跳如鼓,一時間有些分不清這慌亂是因為自己的身份險些暴露,還是因為這位衛公子調情手段實在了得。
她慌忙收回手,聲若蚊蚋:“妾...妾身多謝公子...”
衛崢看著她這副羞怯模樣,麵上溫和依舊:“夫人不怪在下輕薄就好,夜色已深,夫人早些歇息吧,明日我們還需趕路呢。”
這一夜,玉夫人躺在簡陋的鋪位上,翻來覆去,指尖那溫熱濡濕的觸感似乎久久不散,讓她心緒紛亂。
而另一邊的衛崢,則是在夢中再次回到了溪邊的那幕美景。
翌日清晨,隊伍繼續啟程。
因為多了玉夫人這位身嬌體弱的女流之輩,行程果然慢了下來。
衛崢依舊讓玉夫人與自己同乘赤兔。
馬背之上,空間有限,玉夫人幾乎是完全依偎在衛崢懷中。
起初,她尚能勉強保持矜持,但赤兔神駿,縱使衛崢有意控製速度,顛簸依舊難免。
每每馬身躍動,玉夫人便似受驚般低呼一聲,嬌軀不由自主地向後緊貼,在衛崢堅實的胸膛上蹭來蹭去。
衛崢為了她的安全,不得不一手控韁,另一隻手穩穩攬住她那不盈一握的纖腰。
這邊一攬,那邊亂蹭,這麻煩就來了。
溫香軟玉在懷,鼻尖縈繞的都是玉娘身上若有似無的體香,加之那彈性驚人的觸感隔著薄薄的衣衫不斷傳來...
衛崢雖然心誌堅定...
比較堅定...
...
算了隨便吧。
身體終究是血氣方剛的少年郎,真實的反應也不是意誌能夠控製的。
於是,衛家的軍旗便十分爭氣地悄然昂揚,宣告著它的存在感。
這可就苦了衛崢。
既要分心駕馭赤兔,又要抵禦懷中佳人有意無意的撩撥,更要命的是,還得時刻注意調整彈道。
若不是因為玉夫人體弱,每行一段路程便需要停下來休整片刻,讓他有機會稍微放鬆,平複氣血。
恐怕還沒等到洛陽,他自己就先要準備入宮直接從事特殊行業了。
就在又一次短暫的休整時,眾人無奈下馬活動筋骨。
衛崢內心如釋重負,趕忙下馬走到最外圍處假意警戒。
玉夫人輕抿著嘴唇,臉頰泛著運動後的紅暈,似乎猶豫了片刻,才款款走到正在飲馬的衛崢身邊,聲音帶著幾分難以啟齒的羞澀,低低問道:
“公...公子...妾身有一事,不知當不當問...”
衛崢放下水囊,神色如常:“玉娘但說無妨。”
玉夫人螓首低垂,手指絞著裙邊,聲若遊絲,幾乎微不可聞:
“就是...這一路行來,妾身總感覺...公子身上,似是帶著什麼...武器?”
衛崢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目光下意識地瞟了一眼自己馬鞍旁掛著的方天畫戟。
它就好端端掛在原處,並不存在什麼貼身攜帶。
轉瞬間,他似乎明白了玉夫人所指何物,饒是他臉皮不薄,此刻也不由得耳根微微一熱。
但緊跟著衛崢就感覺似乎哪裏不對?
如果玉夫人真的如她所說,已經嫁為人婦,不可能連男女之別都不清楚吧?
剛才她那個疑惑的小眼神可不像是裝出來的啊??
不會吧?
這不會還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