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白,黎安往哪走了。”
時念走出門教室時,走廊上已經沒有了黎安的身影。
【任務目標已離開教學樓,正朝西校門方向移動。】
嘖嘖,細胳膊細腿的,走的倒是挺快。
時念拎著書包,慢悠悠的朝另外一條小路上走去。
抄近道什麼的最快了。
果然,很快就在西門口看到了黎安的背影。
她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逐漸偏離了主幹道,跟著黎安拐進了一片舊城區。
這裏的樓房不高,牆皮剝落,街道也窄,路邊開著各種小吃店,空氣裏飄著一股油煙味。
“這地方的空氣質量可真差。”時念在心裏對白白吐槽。
【宿主,檢測到前方環境人員複雜,請注意安全。】
“知道了。”
黎安熟門熟路地在巷子裏穿行,最後停在了一扇鏽跡斑斑的破門前,他左右看了一眼才推門走了進去。
時念在拐角等了片刻才走上前。門沒鎖,她推開門,一股熱浪夾雜著人群的呐喊聲迎麵撲來。
裏麵的場景和外麵截然不同。
這是一個由舊廠房改造的地下拳場。中央的拳台被幾盞大燈照得通亮,四周擠滿了人,都在激動地大喊大叫。
時念找了個光線昏暗的角落,很快,她就在選手準備區看到了黎安。
他換了件黑色的T恤和運動短褲,正在和一個穿背心的男人說話。
男人扶著他的肩膀,指了指拳台,正在說著什麼,黎安聽著點了點頭,走到一旁開始活動手腳。
【宿主,任務目標出現在這種地方,危險係數很高。】
“我知道,”時念在心裏回道,“幫我查下規則。”
【好的。這裏是地下拳場,沒有正規保護措施。黎安參加的是最低等級的比賽,對手隨機安排。勝者拿錢,敗者沒有。觀眾可以下注。】
係統剛說完,場上的比賽就結束了,一個男人被人從台上拖走,地上留下一道血痕。
一個管事模樣的人拿著話筒走上拳台:“好了各位!安靜一下!接下來是今晚的重頭戲!”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台下立刻有人不耐煩地吼道:“快點!別賣關子了!”
管事笑了笑,對著話筒大喊:“下一場!‘影子’,對戰‘鐵錘’!”
話落,場內的聲浪更高了,大部分呐喊都是送給“鐵錘”的。
“鐵錘!撕碎他!”
“影子是誰?沒聽說過的新人嗎?我賭鐵錘贏!”
在觀眾的呐喊聲中,黎安從通道裏走了出來,登上了拳台。
他的對手是個比他高壯的男人,脖子上的刺青一直延伸到耳後,正不懷好意地打量著他。
“搞什麼啊?讓這個豆芽菜上去送死嗎?”
“快點解決掉他!我還要看下一場!”
很多人開始朝那個叫鐵錘的男人下注。
“白白,”時念在心裏開口,“能匿名下注嗎?”
【可以。係統能為您創建無法追蹤的線上虛擬賬戶,直接連接到他們的下注係統。】
“很好。用這個賬戶,押黎安贏。”
【宿主,根據分析,黎安體格與對手差距較大,勝率低於百分之二十五,虧損風險很高。】
“那就把賠率打上去,”時念的語氣很平淡,“押五十萬。”
【......好的,宿主。五十萬已下注成功。】
拳台上的鈴聲響起,比賽開始了。
鐵錘完全沒把黎安放在眼裏,直接衝了上去。黎安側身躲過,動作很靈活。
他沒什麼章法,純粹是靠一股韌勁在閃避和尋找機會。
“打他啊!廢物!”
“鐵錘!把他給我揍趴下!”
台下的叫罵聲此起彼伏。時念站在一旁安靜地看著。
比賽進行到一半,黎安再一次側身躲避時,此時,他的動作明顯慢了半拍。
對手鐵錘立刻抓住了這個空隙,他低吼一聲,一拳結結實實地砸在了黎安的腹部。
“砰”的一聲響,黎安捂著肚子單膝跪倒在地上,整個人蜷縮在一起。
台下瞬間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叫好聲。鐵錘享受著眾人的歡呼,捏著拳頭朝黎安走去,準備給他最後一擊。
時念的眉頭皺了起來。
就在這時,跪在地上的黎安突然抱住了鐵錘的腿,將他絆倒在地。接著,他用身體壓住對方,一拳接一拳地打下去。
雖然黎安的力氣不大,但是整個人帶著不要命的勁。
最後,鐵錘因為呼吸不暢,拍著地麵認輸了。
拳場裏安靜了片刻,然後爆發出更大的聲浪。
有人在咒罵,有人在吹口哨。
黎安從對方身上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走下了拳台。
時念看著他的背影,對白白說:“除了下注的錢,再用那個賬戶的名義,給他一筆‘打賞’。”
【打賞多少?】
“湊個整吧,”時念想了想,“再給他五十萬。”
【......好的,宿主。】
黎安走到後台休息室,用冷水衝了把臉,靠在牆上大口喘氣,等身體恢複了些許,才去管事那邊領錢。
留著山羊胡的管事看到黎安過來,表情有些古怪。
“小子,你今天運氣不錯啊!”他一邊數出現金,一邊說。
這是出場費,五千塊。
黎安伸手去接。
“等等,”管事轉身又從抽屜裏拿出幾遝更厚的鈔票和一個信封,“還有這個。”
黎安看著那些錢,愣住了。
“這是什麼?”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一個匿名的線上賬戶,在你身上押了重注。”管事把錢和信封推過去,“這是你應得的獎金。另外,對方還給你留了筆打賞,在信封裏,是張銀行卡,沒密碼。”
黎安沉默地看著桌上的錢和信封。
出場費,獎金,打賞,加起來一百多萬。這筆錢足夠支付爺爺下一階段所有的治療費了。
可是,會是誰?
他拿起錢和信封塞進書包,沒有多問。
“謝了。”他對管事說了一句,轉身離開。
走出休息室,他看了一眼喧鬧的拳場,場上狂熱的麵孔讓他有了些許愣神。
背著書包從後門出去,消失在昏暗的路燈下。
時念這才從角落裏走出來,到街上攔下一輛出租車。
“去金羽府邸。”
車子駛離舊城區,窗外的景象逐漸變得繁華。時念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晚上七點半。
家裏的晚餐應該已經開始了。她想到回去可能要麵對的盤問,忽然覺得有些無趣。
“白白,”她忽然在心裏問,“你說他拿到錢,會先去吃頓好的,還是直接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