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錚昏睡時,眼前盡是猙獰惡毒的麵孔,他們揚起巴掌,揮下皮鞭,一次又一次地淩辱,再度覆身而上。
幾乎要將她活活碾碎的痛苦,宛若冰水將她淹沒,隻剩下無窮無盡的窒息。
恍然間,她看到了池宴。
他一身高定西裝,攬著懷中嬌軟明豔的溫婉婉,嫌惡地看著她在地獄中掙紮。
眸光冰冷,似乎要化作利劍將她千刀萬剮。
葉錚漸漸轉醒,但渾身僵硬,動不了,隻能感受到一隻手輕柔地擦掉她額間冷汗。
秘書低聲道,“池總,您這是何必呢……葉小姐待您不薄。”
池宴的聲音很輕,“隻有這樣,才能打碎阿錚的傲骨,讓她隻能依賴我。”
打碎傲骨……
額間冰涼的帕子,像是毒蛇的信子,有一下沒一下地舔舐著她的額頭,等著一口吞下。
什麼傲骨,分明是下水道的陰濕老鼠嫉妒千金小姐的光芒,於是拚命毀掉,將她拉下神壇,隻能如自己一般卑劣!
“那……為什麼要殺老葉總呢,他就算活著,也礙不著我們什麼。”
“老東西,他查到了我做非法生意,想讓我自首保全葉家,他找死!”
葉錚渾身冰涼。
原來父親的死,也是池宴害的。
父親此生隻有她一個獨女,精心培養她做葉氏繼承人,甚至培養她選定的老公。
結果,她識人不清,害了父親的命。
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自己。
過了很久,葉錚睜開眼睛,看到池宴俊秀的麵龐和關切的眼神。
“阿錚,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餓不餓?”
池宴打開食盒,倒出一碗噴香的湯遞到葉錚唇邊。
“喝一口好不好?我燉了一個下午呢。”
葉錚盡力壓抑住心中的恐懼和怨恨,轉頭看向窗外,發現夜深了。
“我媽怎麼樣?我昏迷了多久?我爸呢?”
池宴柔聲安撫她,“別擔心,媽媽已經回家了,至於父親……已經轉入太平間了。”
見葉錚不肯喝,池宴將湯碗放下,輕輕將她攬入懷中。
“阿錚,我剛才聽見……”
“我給你找最好的心理醫生,一定能幫你走出這段不愉快的記憶,我陪你治療。”
“阿錚,無論你經曆了什麼,我都不會看輕你,更不會拿‘貞潔’這種屁話來侮辱你,我愛你,我們還跟之前一樣。”
如果不知真相,葉錚會很感動。
可惜,她知道。
“跟之前一樣?”
明知之前的情愛是謊言,怎麼可能裝作不知,繼續供他敲骨吸髓呢?
“當然!”
池宴握住了葉錚的手。
“隻要你能放下,能原諒我,我們就能跟之前一樣,不,我會對你更好更好,來彌補你。”
不可能。
葉錚放不下。
她默默計算著,如何把池宴趕出公司,徹底清除他的勢力。
這些事不是單憑一紙協議就能做到的,背後,是看不見的凶險。
現在絕不能顯現半分,不然池宴定會殺人滅口。
“好,跟之前一樣。”
池宴驚喜地在她額間親了親,感受到她的僵硬和戰栗,忍不住地有些心疼。
說了一大堆安慰她,哄她歡心的話。
把池宴打發出去後,葉錚秘密吩咐保鏢。
“悄悄把父親帶走去做屍檢,絕不能讓池宴發覺!”
父親的遺體一定有問題,隻有拿到屍檢報告單,才有可能立案報仇。
半個小時後,池宴拿著藍絲絨首飾盒回來,取出一對熠熠生輝的藍鑽石耳環。
輕輕戴在葉錚耳朵上。
與此同時,電視插播了一條新聞。
【一輛遺體轉運車在天山南路與油罐車相撞,引發爆炸,造成七人死亡,無數人受傷,遺體被燒毀,經查實,這具遺體是葉氏集團董事葉斷章。】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