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醒在病房裏。
手背上打著點滴,胃部的疼痛在藥物作用下緩解了些。
“胃癌......為什麼不說?”
顧言坐在床邊,聲音沙啞疲憊,眼底滿是紅血絲。
蘇程站在窗邊,背影沉重,肩膀微微塌著,不見了往日蘇家少爺的挺拔。
“說了,你們就會信嗎?”
我閉上眼,不想看他們。
回答我的,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是啊,不會信。
隻會覺得我又在演戲,在用更極端的方式爭奪關注。
“醫藥費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蘇程轉過身,語氣帶著他慣有的,想要用錢解決一切的姿態:
“你那個所謂丈夫的治療,還有你的病,我會安排最好的......”
“不用。”我睜開眼,拒絕得幹脆:
“我們負擔得起。”
江淮的撫恤金,我這些年的工作,雖然拮據,但幹淨,踏實。
“你拿什麼負擔?!”
顧言猛地站起,情緒再次失控,他指著外麵:
“靠著你這點微薄的工資,還是靠著那個......那個可能永遠醒不過來的人?!”
“顧言!”
蘇程喝止他,帶著警告。
但話已出口,像淬了毒的冰碴,紮進我心裏。
我看著顧言,忽然就笑了,笑得眼眶發酸。
“對,我就是靠著這個可能永遠醒不過來的人。”
我聲音很輕,卻帶著力量:
“是他把我從地獄裏拉出來,是他給了我一個家,教會我怎麼活。”
“就算他永遠醒不過來,我也守著他,陪著他,這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話落,顧言像是被重擊,臉色灰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蘇程痛苦地閉上眼:
“宛宛,我們隻是......想彌補。”
“不用。”
我偏過頭,看向窗外:“我不需要你們的彌補。”
“如果你們真的覺得愧疚,就請離開,永遠別再出現。”
病房裏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