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爸爸是被拐到園區的真少爺。
從小他就對我說一定會帶著我逃出去。
我六歲那年,爸爸做好了逃跑的準備,打算帶著我離開。
可我卻為了一個饅頭,毫不猶豫地向姥姥告發了爸爸。
在我大口吃著饅頭的時候,爸爸被吊在樹上毒打。
他怨恨地瞪著我,罵我是小畜生。
我有些傷心,不明白爸爸為什麼要離開這個家。
三天後,爸爸一頭撞死在石頭上,我被醉酒的媽媽失手打死。
直到臨死前,我才知道爸爸的用意。
再睜眼,我回到了爸爸要逃跑的這天。
我再次向姥姥告發了要逃跑的爸爸。
1
“你這個賤貨,我對你那麼好,你竟然敢逃跑。”
媽媽狠戾的辱罵聲傳到我的耳朵中。
她表情冷漠,拿著一根鞭子死命的抽打吊在樹上的爸爸。
爸爸被抽的滿身傷痕,鮮血滴在地上,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
姥姥在旁邊皺著眉,嫌惡開口:
“早就說了這男人不安分,借種就算了,讓你拴上鐵鏈防止逃跑你還心疼他!”
“要不是這次小賤貨向我告密,這男人就跑了!到時候引來一些人,園區都不保。”
爸爸勉強抬了抬頭,看向我的眼神再也沒有往日的疼愛,隻剩怨毒,他啞著嗓子罵:
“你這個小畜生,我當初就應該掐死你!”
媽媽找出一根粗大的木棍,說要打斷爸爸的腿,讓他再也不能跑。
我嚼著饅頭的動作一頓,抬起臟兮兮的小臉,對遠處的媽媽露出一個天真惡毒的笑:
“媽媽,爸爸的腿要是斷了,以後就沒有人伺候你了。”
媽媽被我說動,罵罵咧咧的把棍子扔下,拿一根鐵鏈拴在爸爸的脖子上:
“等我找到新的玩物再打斷你的腿!”
媽媽出去管理園區後,我踮著腳尖把爸爸放下來,端著剩飯殘渣來到他麵前。
“爸爸,吃!”
爸爸嫌惡的別開頭,用盡全身的力氣打了我一巴掌,惡狠狠的唾了一口在我臉上,嘶啞尖叫:
“滾!畜生,你不是我兒子!”
我呆愣在原地,看著用最惡毒語言詛咒我的爸爸,心臟抽抽的疼。
媽媽恰好回來,聽到聲音後,她一腳把爸爸從床上踹下去:
“賤人!我真是太給你臉了!”
她麵目猙獰地對爸爸拳打腳踢,爸爸被打的全身都是淤痕,麵目全非。
“以前心疼你讓你睡床,從今天開始你就睡地上!”
媽媽把爸爸拖到側房,用鐵鏈鎖在牆角。
她回頭看了我一眼,不耐煩地說:
“小賤貨,那個賤人要是再敢打你,你就告訴我或者你姥姥!”
看到我乖巧點頭,她才搖搖晃晃的走向臥房,嘴裏嘟囔著:
“長大後可以賣個萬把塊,可不能弄死了!”
到了晚上,媽媽姥姥都睡著後,我偷偷跑到側房去看爸爸。
他躺在地上,渾身滾燙,還時不時抽搐著。
家的藥都被姥姥收了起來,她說我和爸爸兩個賤貨沒有資格用。
我隻能用涼水一遍遍擦拭爸爸的身體。
做完後,我抱著膝蓋坐在爸爸身邊,眼神呆愣。
這是我重生回來的第一天。
前世,也是這一天,爸爸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想帶著我逃離園區。
但我被姥姥從小洗腦,覺得一家人就要在一起,爸爸偷跑的行為就是背叛。
所以我毫不猶豫的向姥姥舉報。
爸爸在大山中被抓回來,媽媽直接打折了他的腿,沒多久爸爸就自殺身亡。
而媽媽隻是罵了一聲晦氣。
爸爸死後,我成了家裏唯一的出氣筒。
幾年後媽媽有了新的玩物,當天晚上,我被醉酒的她失手打死。
黑暗中,我溫柔地看著爸爸,拿著他的手放在臉頰上,在心中無聲的默念:
爸爸,這次我一定會幫你重獲自由。
02
“賤人,都中午了還不起來做飯,是想餓死我嗎?”
媽媽惡狠狠地踹開房門,用腳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爸爸,
看到他一動不動,她晦氣地罵了一聲,扭頭對姥姥喊:
“媽,給這個賤人喂點藥,別真死了!”
“這些城裏人真是精貴。”
我給媽媽做好飯後,就蹲在爸爸身邊守著他。
傍晚的時候爸爸醒了,他緩緩睜開眼睛,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我討好地把一大碗飯遞到爸爸麵前:“爸爸,吃!”
爸爸狠狠甩了我一個巴掌:“為什麼!為什麼要出賣我!”
爸爸的質問裏充滿了痛苦。
我努力把眼淚憋了回去,故作天真地開口:
“爸爸,你和媽媽得在一起才是一家人,我這是在維護這個家!”
爸爸用陌生的眼神瞪著我,忽然笑出了聲:
“是我錯了,我竟然把你當成兒子,卻忘了你身上流著人販子的血,從根上就爛了!”
爸爸冷冰冰的態度令我疼的有些無法呼吸。
這一刻,我知道我徹底失去了爸爸,他不再把我當成他的孩子了。
我不由想起姥姥曾經翻著白眼說,我是爸爸強留下的孩子,媽媽生下我後,看我有殘缺就想扔了我。
是爸爸拚命救下了我。
那時他自己都瘦的嚇人,卻拚了命地一口口喂養湯糊把我喂大。
從我有記憶起,我就和爸爸睡在一起,他溫暖的懷抱是我眷戀的港灣。
姥姥和媽媽嫌棄我是個殘疾人,不願意給我飯吃,是爸爸省出他的口糧養大我。
每天晚上,他抱著我喃喃自語:
“明明,再堅持堅持,爸爸找機會帶你一起走。”
媽媽和姥姥都叫我賠錢貨,隻有爸爸給我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
秦明,寓意為我能迎來光明。
可是現在,爸爸不要我了,我成了孤兒。
不過沒關係,明明依舊愛著爸爸,
前世,我偷偷聽到媽媽說,爸爸那次的出逃機會是她故意給的。
她想看看爸爸有沒有認命,不認命就打到他認命。
所以這一次,我再次向姥姥告發了爸爸,萬幸的是保住了爸爸的腿。
之前我不懂事,不知道爸爸是被拐來的。
現在我知道了。
這一次,我會幫爸爸逃出去,讓他和真正的家人團聚。
03
爸爸剛能起身就被媽媽拽著鎖鏈幹活。
園區中所有的臟活累活都是爸爸一個人幹。
而媽媽每天都會出去運送貨物,要是賣的貨物不好就對著爸爸拳打腳踢,怒罵他是個喪門星。
這個時候我什麼都做不了,隻能躲在旁邊看著爸爸被打。
媽媽出了氣後,就會粗暴地拖著爸爸進房間。
不多時就傳來爸爸屈辱的慘叫和媽媽興奮的聲音。
姥姥聽到後,笑的臉上的褶子都舒展了:“希望這次是個健康的孩子!”
昏黃的燈光下,姥姥臉上的笑容格外恐怖,仿佛一個食人魔,
趁著月色,我從園區偷跑到後山。
後山野草茂盛,我裸露在外麵的皮膚被割的鮮血淋漓。
我忍著疼,采摘著認識的藥草。
下山後,我把這些藥草藏在了我的秘密基地,然後緩緩朝著房子走去。
月光被烏雲遮住,大地一片漆黑。
隱隱的光芒中,園區中屬於媽媽的那座房子,像是一個張開深淵巨口的巨獸,吞噬著爸爸的生命力。
天剛亮,我忍著困意爬起來做飯,想讓爸爸好好休息。
我把早飯端上桌後,媽媽邊吃邊瞥了我一眼:
“這個小賤貨還算有點用。”
奶奶抬起我的下巴,用審視貨物的眼神打量著我,笑的很滿意:
“不愧是城裏人生的孩子,小小年紀就能看出容貌不錯,長大後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正好有些人喜歡玩弄殘疾人。”
我垂下眼睛,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他們吃完飯後,我把剩飯端給愈漸虛弱的爸爸。
他像是認命了,不僅眼裏的光消失了,生命力也在漸漸消散。
我心急如焚,卻沒有辦法鼓舞他。
因為爸爸現在看我像看仇人一樣。
接下來幾天,我每天都會去一趟後山采摘草藥,路上總會遇到傻子王三哥,他是三叔撿回來的養子。
但是我知道,他不傻,並且是唯一能幫助爸爸的人。
時間過的很快,一個月後,媽媽被查出懷孕。
她欣喜若狂,一個勁地念叨:
“我有後了,終於要有繼承人了!”
姥姥破天荒地給爸爸做了頓大餐,是給他的獎勵。
但是當天晚上,爸爸偷偷下藥流掉了媽媽的孩子,
鮮血從她的雙腿流下,浸潤了地板。
媽媽目眥欲裂,一腳踹在爸爸的胸口:
“你這個賤人,竟敢流掉我的孩子!”
爸爸倒在地上,臉色灰白,眼裏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一字一頓地說:
“我絕對不會再允許我的孩子從你這個人販子的肚子中爬出來!你生出來的都是孽種!”
孽種兩個字刺痛了我的心,我知道爸爸在罵我。
“買你回來還敢害我的孩子,看我不打死你!”
媽媽被激怒,抄起鞭子就抽爸爸。
爸爸疼得在地上打滾,四處躲避。
可暴怒的媽媽很快把他綁在床腳,爸爸再也躲不掉了。
從這天晚上起,爸爸從側房的地上挪到了豬圈裏。
4
爸爸像個真正的畜生那樣被鎖鏈綁在豬圈中。
他身下隻有一點幹草,身上的衣服破舊不堪,暗紅的血跡觸目驚心。
園區其他女人路過好奇地問了一嘴,媽媽撇撇嘴:
“這個借種的廢物竟然敢下藥讓我流掉孩子,給他點教訓。”
“要不是看他那張臉還行,早就把他賣錢了!”
女人了然地笑笑:
“是要教訓教訓,男人嘛,都是賤皮子。”
“多打幾頓就好了,實在不行,你直接把他弄傻,到時候就會乖乖的,反正隻是借個種,孩子又不會遺傳他後天的癡傻。”
女人說的很有經驗,媽媽還有些遲疑:“這男人瘋了誰來幹活?”
女人指了指我:“那不是還有個小的嗎?雖然瘸著腳,但我看他平常幹活挺利索。”
媽媽聽到女人的話後,雙眼放光,笑的合不攏嘴:
“姐,還是你有經驗。”
我在旁邊聽的觸目驚心。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我不能再慢慢謀劃下去。
女人看了眼爸爸瘦弱的身體:
“既然要做種豬,他身體也要稍微養好點,要不然還沒賺錢就死了。”
媽媽十分不情願地點點頭:“那我這個月多喂點飯。”
從這天起,媽媽像是喂豬一樣喂爸爸。
爸爸不願意吃,她就打斷他的牙齒,硬塞進去。
一個月過去,爸爸稍微胖了些。
還有三天就是中秋,我走進豬圈蹲在爸爸麵前。
爸爸蜷縮在幹草上,憔悴的麵容完全看不出之前的俊美。
“滾!小雜種!”
爸爸微微睜開眼睛,看到是我後又厭惡的閉上了。
我貪婪地用目光描繪著爸爸的麵容,小聲說:
“爸爸,中秋節要到了,你馬上就要和家人團聚了,開心嗎?”
爸爸嗤笑一聲:
“和那個人販子還有你這個小畜生團聚?我恨不得殺死你們!”
我低落地垂下頭。
05
中秋算是家裏的大日子,家裏來了很多人。
姥姥一早就把我揪起來做飯,難得煮了一大鍋豬肉燉粉條。
我踩在椅子上攪動著鍋鏟,把一點點積攢的藥粉倒進去。
這樣的好菜我和爸爸沒有資格吃,到時候倒下的隻有他們。
秋天的夜晚深的格外快,七點多就伸手不見五指。
院子中,姥姥和媽媽吃了菜後慢慢倒下,其他人也癱軟在地上。
我的心臟咚咚直跳,對藏在黑暗中的王三哥招招手,和他一起去豬圈把爸爸放了出來。
王三哥表情很嚴肅,他飛快地給詫異的爸爸披上衣服,換上完好的鞋子:
“多餘的話來不及說,我是臥底在這裏的警察,跟我走。”
我把一個包裹遞給爸爸,輕聲說。
“爸爸,這是我攢下的饅頭,你在路上吃。”
爸爸憎恨的把我推倒在地上,怒罵:“滾開,小畜生!你是不是又要攔著我?”
我捂著擦破的手肘,蠕動著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麼,王三哥攔住了爸爸,解釋:
“明明是為了你好,上次是那個女人故意的,你要是真跑了,肯定會斷腿!”
爸爸有些愣怔,他神色複雜的抱了抱我。
我貪婪地汲取著爸爸身上溫暖的氣息,在心中默默道,再多抱一會,就一會。
跟著爸爸來後山,我轉頭看向園區的方向,點點火把在飛速移動。
爸爸驚恐的看著那些火把,聲音都在顫抖:“他們追過來了。”
王三哥表情很嚴肅:“快跑!機會隻有一次,不能讓他們抓到!”
三道身影在黑暗中極行,拿著火把搜尋的火把越來越近,幾乎整個園區的人都來後山搜尋
一個壯漢舉著一個鞋子大喊:
“那個賤人從這個方向跑了!”
園區負責人陰沉著臉:“這是第一次有貨物敢跑出去,必須要追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踉踉蹌蹌的穿梭在一人高的野草中,肺部幾乎要爆炸,皮膚也火辣辣的。
“賤人!還想跑!捉回來老子要打斷你的手腳!”
暴怒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他們越來越接近了!
破空聲傳來,我的小腿一陣疼痛,低頭一看,一支魚叉刺穿了我的小腿。
我連滾帶爬的跑到懸崖邊,看著距離很近的人群,在心中默算了下時間。
然後笑的十分開心。
這次,他們再也攔不住爸爸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