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抄家”二字一出,一眾錦衣衛瞬間眼神發亮,摩拳擦掌。
總旗王剛那張萬年不變的冷臉上,也難得地閃過一絲厲色。
與眾人的熱情不同,葉天的期待感並沒有那麼強。
他盯了周府這麼多天,別說金銀珠寶,連像樣的家具都沒見著幾件。
周禦史本人更是低調得像個透明人,上下朝坐半舊馬車,官袍洗得發白。
這要是能抄出“貪墨漕銀”的證據,他當場把記錄的小本本吃了!
“行動!”
王剛一聲令下,最前麵的錦衣衛一腳踹開周府大門,後麵的人蜂湧而入。
預想中珠光寶氣的場景果然沒有出現。
府內陳設簡陋,甚至有些寒酸。
仆役不過三兩人,個個麵黃肌瘦。
翻箱倒櫃的結果,更是讓人大跌眼鏡。
“總旗,臥房搜過了,隻有幾件打補丁的舊衣裳!”
“書房也是,除了書還是書,筆墨都是最次的!”
“廚房......米缸快見底了,鹹菜還有半壇子......”
回報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失望。
王剛的臉色越來越沉。
就連想要撈點油水的葉天都止不住搖頭。
周永昌被兩名錦衣衛押著,站在院中。
他麵色平靜,眼神裏帶著被冤枉的悲憤,更帶著一種清流官員特有的固執。
“王總旗!下官一生清廉,兩袖清風,天地可鑒!
爾等如此折辱,就不怕寒了天下士人之心嗎?!”
他聲音悲愴,感染力十足。
幾個年輕的小旗官臉上已經露出不忍之色,有人小聲嘀咕:
“看來真是冤枉好官了......”
葉天也看得直搖頭,心想老朱這情報係統真是該升級了。
他靠在客廳牆壁上,無奈地拍了拍牆麵,隨口附和了一句:
“周大人說得是啊,房間裏麵都找過了,難不成東西藏在牆......”
手掌落下的瞬間,牆體傳來一聲輕微的“咚”聲。
空心?!
葉天一愣,該不會這麼巧吧?
下意識又用力敲了兩下。
“咚!咚!” 聲音清晰無比。
刹那間,整個院子安靜下來。
周永昌那張剛才還正氣凜然的臉,瞬間血色盡褪。
變得慘白如紙,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王剛眼中精光爆射,一個箭步衝過來:
“讓開!”
他抽出腰刀,用刀柄對著那片牆壁猛力一撞......
“轟隆!”
磚石塌陷,露出了一個精心偽裝的夾層密室。
而密室裏堆積的景象,讓在場之人倒吸一口涼氣!
白花花的銀錠堆成小山,竟是從牆壁裏麵給流了出來。
牆角還堆著好幾口大箱子,裏麵全是嶄新的官銀和鹽引。
“這......這......”
周永昌雙腿一軟,
“撲通”一聲癱倒在地,渾身抖得像篩糠。
不過依舊嘴硬,
“誰,誰把這些放我這裏了?竟敢誣陷我!”
王剛拿起一錠官銀,底部清晰的漕銀印記刺眼無比。
衝著葉天他們厲聲喝道:
不出所料,幾個屋子牆壁都藏有東西。
黃金,字畫,更有一個屋子牆根下麵有一個密道。
裏麵 幾個如花似玉暴露的女人被逮個正著。
嘴裏喚著周禦史的名字。
葉天捂了下額頭,果然,男人隻有變成照片掛在牆上才老實。
趁著旁人不注意,葉天順手撈了一些東西。
尤其是一些紙,他似乎看到了借債等字眼。
若真是如此,後麵再過來,未嘗不可去兌換!
王剛走到周永昌麵前,聲音戲謔:
“周大人,這就是你說的‘兩袖清風’?這就是你‘一生清廉’?”
“我......我......”
證據確鑿,周永昌再不能辯駁。
涕淚橫流,猛地撲上前抱住王剛的腿,語無倫次地哭嚎起來,
“王總旗,饒命啊饒命!這些錢......這些錢我一分都不敢花啊!”
“我就是每天晚上進來看看......摸摸......聞聞銅臭味過過幹癮......”
“我穿著破衣服,吃著鹹菜,守著這些銀子......我一塊都不敢用出去啊!”
葉天目瞪口呆,好家夥,人民的名義現實版?
這位周禦史簡直是趙德漢附體。
王剛可沒有耐心聽他狡辯那麼多,一腳將其踢開。
這樣的事情見多了,一句話奉告: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清點了下贓物,王剛臉色越來越凝重。
這數額之大,牽連之廣,恐怕要震動整個朝堂。
他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定格在葉天身上,眼神複雜無比。
這小子......是運氣好,還是真有什麼邪門本事?
隨便一拍牆,就拍出了個驚天大案?
“葉天。”
“卑職在!”
“隨我即刻入宮,麵聖!”
王剛深吸一口氣,
“你親自向陛下稟報......這牆是怎麼拍開的!”
葉天:“!!!”
麵聖要做什麼?
首要便是行跪拜大禮!
可這一跪下去,身體前傾,衣服內飾受力......
懷裏那些零零碎碎還能藏得住?
那畫麵太美,葉天不敢想。
老朱會怎麼看他?
前腳剛“機緣巧合”破獲驚天貪腐案。
後腳懷裏就揣滿了來路不明的女子物件和金銀細軟?
這他媽不是功臣,這是人贓並獲的監守自盜犯。
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到時候別說嘉獎了,恐怕會將他與那個巨貪周禦史一起打包送去菜市口!
葉天越想越興奮......
完美,這不正是找死的好機會嗎?!
而且這次可以說是滿載而歸亂。
這波操作好了,是“因功被疑,含冤赴死”,怒氣值絕對低不了。
假期和額度大大滴有。
這個跪,一定得跪出問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