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眼前一黑，再一亮，葉天又回到了大明。

他下意識摸了摸懷裏那本皺巴巴的賬冊，還在。

可下一秒，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葉總旗，這邊請！”

一個麵生的錦衣衛小旗官恭敬地引路。

葉天：“？？？”

總旗？我？

他這才從旁人的隻言片語中拚湊出真相：

王剛因“失職”被撤了。

而他這個“作風優良”的小旗，居然被提拔成了總旗！

葉天心裏頓時不是滋味。

王剛那人雖然嚴肅了點，但也沒真為難過他。

反倒因為他幾次三番的騷操作，差點把九族賠進去。

“得空得去看看老王......”

他暗自嘀咕，

“順便看看他家裏有沒有什麼‘土特產’可以‘慰問’一下。”

不過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

李善長！

這位雖然已經退休，但家裏隨便一件擺設。

放到現代那都是能在拍賣行壓軸的寶貝！

百戶徐磊丟給他一疊卷宗，語氣頗為器重：

“葉天，周永昌一案的文書歸你整理，仔細些，別再出岔子，我可不想步王剛的後塵。”

“卑職明白！”

葉天應得那叫一個鏗鏘有力，心裏卻在盤算：

正合我意！

他一邊裝模作樣地翻看卷宗，一邊暗中發動【物品鑒定】技能。

目光如掃描儀般掃過那些收繳來的物件。

【明代青玉筆洗，工藝尚可，值點小錢。】

【仿宋山水畫，筆墨一般，糊弄外行可以。】

......

嘖，果然好東西早就被上頭篩過一遍了，剩下的都是些湯湯水水。

根據張薇還原的信息，周永昌這老小子不僅自己貪。

還偷偷搞副業放高利貸，連李善長府上的親隨都曾向他借過錢！

“李善長家的下人......這可是條大魚啊！”

葉天摸著下巴，眼中精光閃爍，

“得想個法子混進李府撈一筆！”

他借口要去核對周府仆役的口供，腳底抹油溜出了北鎮撫司。

李府門禁森嚴，即便他如今是葉總旗。

照樣被門房不客氣地攔了下來：

“李公不見外客，請回。”

葉天也不惱，轉而化身“街溜子”。

開始在李府外圍轉悠，暗中觀察人員流動。

很快，他就鎖定了一個目標。

每日清晨準時出門采買的錢管事。

機會來了！

這天，葉天瞅準錢管事經過一條小巷，一個‘不小心’，與錢管事撞了個滿懷。

懷裏的賬冊“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哎喲！我的賬本！”

葉天驚呼一聲，手忙腳亂地去撿，動作那叫一個浮誇。

錢管事本不欲理會，目光掃過賬冊封麵那熟悉的字跡，腳步猛地一頓。

這好像是周府那位的筆跡？！

“這位小哥，你這賬本......”

錢管事試探著開口。

葉天立刻將賬本死死捂在懷裏，一臉警惕：

“沒什麼！個人私物！”

他越是遮掩，錢管事越是心癢難耐。

聯想到近日周府被抄家的風聲，心裏更是七上八下。

“小哥莫慌，”

錢管事立刻換上一副和藹可親的麵孔，

“老夫姓錢，是李公府上的管事。可否借一步說話？”

葉天心中狂笑：

魚餌撒下去了，就等你咬鉤！

他故作猶豫，扭捏了半天。

才勉為其難地跟著錢管事進了一家茶館雅間。

“小哥，明人不說暗話，”

錢管事壓低聲音，

“這賬本，可是與周永昌有關？”

葉天掙紮了片刻，才無奈道：

“錢管事慧眼。此物......是我無意中所得，其中似乎涉及貴府之人借貸之事。

在下不敢擅專，正不知如何處理......”

錢管事心頭一緊，接過葉天遞來的抄錄頁一看，臉色頓時變了。

上麵赫然寫著李府一名親隨的名字，借款數額不小，利息還高得嚇人！

這事若傳出去，雖不至於動搖李公根本。

但總歸是樁醜聞，尤其在陛下正嚴查貪腐的節骨眼上。

“小哥深明大義！”

錢管事立刻換上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

“此物於我家老爺清譽有礙，還望小哥行個方便，將此頁交由老夫處理。必有重謝！”

葉天心中冷笑，麵上卻為難：

“這......此乃證物，若是上交......”

“哎，此乃私賬，並非官家卷宗，”

錢管事連忙道，

“況且，此事牽連不廣，小哥行個方便，老夫銘記於心。”

說著，他麻利地掏出一錠足有十兩的銀子塞進葉天手裏。

葉天掂了掂沉甸甸的銀子，這才‘勉為其難’地點頭：

“也罷，就當交個朋友。隻是這原件......”

“小哥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錢管事拍著胸脯保證，心裏卻罵：

這小子比周扒皮還黑！

靠著獻上賬本關鍵頁的功勞，葉天終獲得了進入李府的資格。

錢管事對他頗為客氣，引他在偏廳等候。

說是李公雖不見客，但庫房有些老物件需要人幫忙“看看”。

這自然是托詞，真正的目的是穩住這個‘瘟神’，順便探探他的底。

恐怕，他的身份早就被摸清楚。

他被帶到一間堆滿雜物的庫房，目光所及，盡是些老舊的家具。

看似雜亂無章，但在葉天【物品鑒定】的技能加持下，不少物件都隱隱泛著誘人的寶光。

【元代官窯青花纏枝蓮紋盤，品相完好，值錢！】

【宋代佚名山水小品，筆墨精妙，有收藏價值！】 ......

葉天一邊應付著錢管事的閑聊，一邊目光如電。

心裏飛快計算著哪些東西體積小、價值高、便於攜帶。

手卻拂過一架多寶格，指尖觸碰到一枚小巧玲瓏，溫潤潔白的玉蟬。

【物品鑒定：明代洪武年和田白玉蟬，玉質上乘，雕工精湛，寓意高潔，隨身小件，價值不菲！】

就是它了！

葉天心中一動，趁著轉身與錢管事說話的工夫。

手指微動，那玉蟬已如泥鰍般悄無聲息地滑入他的袖袋。

動作行雲流水，深得快、準、穩三字精髓，這手速，可是在大明生死線上千錘百煉出來的！

順利得手一件，葉天心情大好，與錢管事周旋也更顯從容。

他故意將話題引向周永昌的案子，暗示自己還知道更多勁爆內幕。

聽得錢管事心驚肉跳，對他更加熱情，甚至主動提出帶他去看看李公的書房珍藏。

葉天心中一動：

還有這種好事？

表麵卻連連推辭：

“這......不合適吧？”

“無妨，隻是外書房，一些尋常擺設。”

錢管事笑道，隻想盡快把這尊大佛哄滿意了送走。

就在兩人即將走向書房時，一名家仆匆匆跑來，在錢管事耳邊低語幾句。

錢管事臉色微變，對葉天道：

“葉小哥，府上臨時有些急事，您看......”

葉天知道今天隻能到此為止，見好就收，拱手道：

“錢管事忙，在下改日再來叨擾。”

離開李府，葉天摸了摸袖中那枚溫潤的白玉蟬。

又感受了一下懷裏那錠實在的銀子，心情那叫一個舒暢。

直接求死有點浪費，畢竟剛立了功，重量還有空餘。

老朱那邊的怒氣值也沒攢到峰值。

他眼珠一轉，計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