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警局那場鬧劇,最終以我被霍林驍強行帶回別墅告終。
家庭醫生為我重新包紮後,他揮退所有人,房間裏隻剩下我們。
他走近,沒有像往常那樣發怒,而是伸手,指腹極輕地撫過繃帶邊緣。
指尖灼人的溫度,與他冷硬的語氣形成反差:
"祁霧,你就這麼恨我?恨到要用坐牢來離開我?"
我別開臉,避開那令人心亂的觸碰。
"對,霍林驍,離婚吧。"
男人沉默片刻,突然笑了,那笑意未達眼底:
"好,我答應你。"
在我驚愕的目光中,他走到書桌前抽出一份文件:
"簽字,你現在就可以走,不過......"
他轉身,目光沉靜地看著我:
"你走了,誰去給你哥跑關係?監獄裏沒打點好,你覺得祁珩能撐多久?"
我的心被狠狠揪住。
他總是知道我的軟肋在哪裏。
"當然: "
霍林驍走近,指尖輕輕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和他對視:
"隻要你留下,安分些,你哥的案子,給我三個月,我保證讓他平安出來。"
三個月。
這明確的時間,像是一道曙光。
我死寂的心,終歸動了動。
"好。"
垂下眼睫,我掩去所有情緒: "霍林驍,我等你三個月。"
不是妥協,是隻有三個月。
我要搜集證據、聯係舊部、為最後一次徹底的消失算無遺漏。
幾天後的慈善晚宴,我知道這是試探霍林驍底線的機會。
他挽著我的手出現在會場,舉止親密得無懈可擊。
有人敬酒,他自然地擋下:"我太太不勝酒力。"
那溫柔體貼的模樣,幾乎讓我恍惚。
直到蘇晚晚出現。
她穿著潔白的禮服,怯生生地望過來。
霍林驍攬著我的手幾不可查地收緊,隨即鬆開:"我去打個招呼。"
他低聲說,像是在解釋。
我看著他在不遠處低頭與蘇晚晚說話,側臉的線條是我許久未見的柔和。
心口的刺痛提醒著我,我借故離席,在露台透氣。
蘇晚晚果然跟了過來。
"祁霧姐: "她晃著手腕上那串眼熟的鑽石手鏈霍林驍母親的遺物:
"驍哥說我戴著好看。他說,過去的東西太沉重,該換換了。"
我冷冷地看著她表演。
可她卻忽的湊近,壓低聲音:
"你知道嗎?那個殺手,其實是我招惹的仇家,可是我害怕呀,所以就對驍哥哭訴說是祁珩指使的。"
她紅唇微勾:
"他信了,他說會保護我,還就真把你哥抓了,你看,他為了我,是不是很用心?"
我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隨即又瘋狂地燃燒起來!
滔天的恨意衝垮了理智,我揚手便朝那張虛偽的臉狠狠扇去
可下一秒,手腕在半空就被一隻大手死死攥住。
"祁霧!"
霍林驍一把甩開我,將蘇晚晚護在身後:"你又跟晚晚說了什麼?"
被甩的踉蹌一步,我指著蘇晚晚目眥欲裂:
"霍林驍!是她親口承認...."
"夠了!"他聽都不聽就直接打斷我道:"你閉嘴,晚晚身體不好,受不得刺激。"
看著我被仇恨燒紅的雙眼,他頓了頓,用一種近乎憐憫的語氣補充道:
"祁霧,別再做這些無謂的事了,很難看。"
那毫不掩飾的偏袒像一盆冰水,澆滅了我最後一絲幻想。
晚宴結束的回程車上,氣壓低得駭人。
霍林驍似乎想開口破冰時,手機響了。
蘇晚晚梨花帶雨的哭著說做了噩夢。
霍林驍捏了捏眉心:"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他看向我:"我送你回去後,要去看看晚晚。"
我沒回應。
他忽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力道不重,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祁霧,記住你的承諾,安分待著,你哥的事,我記著。"
回到別墅,他吩咐保鏢加強看守,便匆匆離去。
聽著汽車遠去的聲音,我走到梳妝台前,從首飾盒暗格中取出一部備用手機。
開機,撥通了一個三年未聯係的號碼。
"鷹眼,是我。"
聽到對麵熟悉的聲音,我低聲說:
"幫我查個人,蘇晚晚,來曆仇家,他的過往一切我都要知道。"
掛斷電話,我看著鏡中自己蒼白的臉。
霍林驍,你愛我也好,護著她也罷。
但這三個月,是我最後一次破釜沉舟,帶著哥哥徹底逃離你。
成功了,我能活。
失敗了,你、我,一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