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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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哲！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媽的聲音淒厲，像一隻受傷的杜鵑。

她猛地將那堆繡品全都掃落在地，發瘋似的衝到我爸麵前，死死抓住他的衣領。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是不是在騙我？！”

我爸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神躲閃，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老婆，你別聽他瞎說......我......我怎麼會騙你呢？”

“大師”見勢不妙，抓起布包就想溜。

“站住！”我厲喝一聲。

姑姑和小叔反應過來，一左一右堵住了門口。

“大師，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你別想走！”

情勢急轉直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大師”和我爸身上。

我看著我媽，她雖然情緒崩潰，但眼神卻前所未有的清醒。

那層蒙蔽了她許久的癲狂和迷信，終於被撕開了一道裂縫。

“媽，”我平靜地開口，“你不是去寺廟求福，你是去求救的，對不對？”

我媽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你......你怎麼......”

“你早就發現我爸不對勁了。他病得快死了，卻突然容光煥發，生意也莫名其妙地好轉。你害怕，所以才去了寺廟。”

“結果，你遇到了這個‘大師’。”

“他告訴你，我爸是撞了邪，需要你用至親的精氣神，繡這99幅‘鎮宅符’來救他。他說這鴛鴦圖能鎖住福氣，卻沒告訴你，它鎖住的，是你自己的命！”

真相被我赤裸裸地揭開。

我媽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幹，癱倒在地，失聲痛哭。

“我錯了......小陽......是媽媽錯了......”

我爸見事情敗露，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把推開我媽，指著我吼道：“對！就是這樣！那又怎麼樣！”

他麵目猙獰，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偽裝。

“與其讓我病死，不如讓你媽犧牲一下！她是你媽，我是你爸，她為我付出不是天經地義嗎？！”

“你這個逆子！要不是你，再過一個月，我就能徹底好了！是你！是你毀了我們全家！”

他狀若瘋魔，朝我撲了過來。

親戚們都嚇傻了，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我媽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像一頭發怒的母獅，擋在了我的麵前。

她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刀尖對準了我爸。

“蘇哲，你再敢動我兒子一下試試！”

她看著我爸，眼神裏充滿了恨意和決絕。

“這鴛鴦繡的不是鳥，是鬼！”

“它吸的也不是福氣，是人心！”

“你用我的命換來的好日子，今天，我就親手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