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女兒十歲生日那天，我收到一個匿名寄來的八音盒。

上麵刻著八個跳舞的小孩，和一行小字。

“一個都不能少”。

第二天，其中一個小孩的頭被掰斷了。

同一天，在郊外發現了對應孩子的碎屍。

從那天起，每天深夜，八音盒上都會有個銅人斷裂。

與此同時，也會有一個孩子下落不明。

現在，八音盒上隻剩下我女兒了。

而她的嘴裏突然開始反複念叨起一個熟悉的名字，“朵朵。”

那正是三年前郊外探險時墜崖的小女孩。

我知道，那個撒過的謊，再也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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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你看！”

生日派對後，女兒念念舉起一個漆紅色的八音盒來到我麵前。

她迫不及待地擰動了八音盒側麵的發條。

聲音流淌出來，但音簧似乎有些走了調。

幾個音符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滯澀和怪異，聽得人心頭莫名一緊。

“真好聽。”

但念念很喜歡，抱著八音盒不肯撒手。

我笑了笑，心想也許是哪位念舊的長輩送的，便也沒太在意。

晚上，不知睡了多久，我猛地被一陣音樂驚醒。

是那個八音盒的聲音！

它自己在響！

我渾身汗毛倒豎，猛地坐起身。

月光透過念念房間的窗簾縫隙，剛好落在八音盒上。

那八個手拉手的小銅人正在緩緩旋轉，它們的臉在微弱的光線下明暗不定。

音樂還在繼續。

我幾乎是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走過去。

就在我的手快要觸碰到八音盒的瞬間——音樂戛然而止。

小銅人也停止了旋轉。

一切重歸死寂，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我的噩夢。

我顫抖著手拿起八音盒，翻來覆去地檢查，竟然沒有任何異常。

大概是夢吧。

我這樣安慰自己，或許是發條沒上緊，自己滑開了。

我把八音盒放回床頭櫃，卻下意識地把它轉向背對著床。

後半夜我睡得極不安穩。

清晨，我是被念念帶著哭腔的聲音叫醒的。

“媽媽！壞了！它壞了！”

我心頭猛地一沉，衝過去。

念念指著八音盒，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八音盒蓋上，那八個手拉手的小銅人，其中小男孩的頭，被硬生生地掰斷了。

隻剩下一個參差不齊的金屬斷頸，突兀地立在那裏。

斷口處是嶄新的金屬色，反射著冰冷的光。

“不是我弄的！真的不是我！”

念念哭著申辯，小臉嚇得蒼白。

是誰在夜裏，掰斷了它？

正疑惑，丈夫匆匆跑過來，將手機遞給了我。

是薑浩然的媽媽打來的。

“念念媽媽！你有沒有我們家浩然的消息！”

我喉嚨一緊，跟著她一起慌張。

“怎麼了？他沒有回家嗎？”

浩然媽媽的語氣中帶著哭腔。

“浩然跟我說他要去參加你們家念念的生日會。”

“但我問過別的家長了，他們和孩子都說昨天根本都沒見過浩然！”

我呼吸一滯。

因為女兒的生日宴會，根本沒有邀請薑浩然。

那個男孩平時性格內向，雖然和念念是同桌，但是並不熟悉，也很少來往。

念念叼著牙刷出現在門口。

“念念！你知不知道薑浩然去哪兒了？”

女兒竟然咧嘴笑了。

“我們說好了哦！今天要一起去郊外探險。”

“什麼郊外？！我們怎麼不知道？！”

我心頭一驚。

等我開車和薑浩然的媽媽彙合到達郊外時，已經有警戒線拉了起來。

遠遠望過去，是一塊又一塊白肉和碎骨。

而在屍體一旁，竟然放著一個小銅人。

和今早家中斷首的......竟然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