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唐靜芸雖然共同養育了三個兒女,可結婚證還是十多年後才領的。
現在,隻要嶽父點頭,再將婚書撕毀,我們就算是離了,流程簡單又快速。
「都這樣了你還不答應,你這個窩囊廢......」
唐靜芸罵到一半才聽清楚我說的意思,聲音戛然而止。
她詫異地看了我一眼,對我的敵意少了些許,話鋒一轉:
「你想明白就好,隻要你懂事聽話,我還能念在你為唐家貢獻良多的份上,給你口飯吃。」
她的話語,一如既往的高傲。
就如當年我們結婚時一樣,她清冷孤傲,不近人情。
我還以為她就是這個性子。
後來我們的孩子出生,她才多了些柔情,對我雖然沒有感情,卻也如尋常夫妻般,相敬如賓。
我覺得這樣也好。
沒有愛情,也可以有友情,就這麼一起生活,一起孝順老人、撫養孩子。
或許再過幾年,我們會越來越了解彼此,會越來越默契,也能產生一些名為感情的東西。
直到半年前,齊子宴前來應聘家庭教師後,被唐靜芸一眼看中,特招入內。
自那之後,她對我的厭惡和嫌棄重新燃起,愈演愈烈。
她厭惡我學識淺薄,不能陪她一起讀外國文獻,隻會幹些端茶倒水,為她捶背捏肩的小事。
我為了和她有一些共同語言,特意學了法語。
法語真的很難。
我好不容易學會了法語,又悄悄讀了很多法語文學作品,想給她一點驚喜。
可是當我拿著書走到她門前,卻看到她和齊子宴坐在一起,拿著一本書談論的不亦樂乎。
我不由頓住了腳步。
齊子宴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什麼話,惹得唐靜芸笑容嬌俏。
這笑容,是她從來沒給過我的。
我滿心沮喪,正要離開,卻聽到齊子宴用法語問了唐靜芸一句:「我和明耀傑,誰對你更重要。」
唐靜芸沒有絲毫猶豫;「當然是你對我更重要了。」
「你是我們靈魂知己,明耀傑隻是我父親大家長思維作祟,包辦婚姻的產物罷了。」
我如墜冰窟。
自幼相識,結發夫妻,生兒育女,孝敬老人。
這些加在一起,都比不上齊子宴的從天而降。
我知道她不喜歡我,但沒想到我是如此廉價,讓她猶豫也不用猶豫一下。
唐靜芸不知道我在門外,還在喋喋不休數落著我,說我不浪漫、不進步、死板無趣......
這是我第一次清晰的意識到,愛與不愛,差距是如此懸殊。
我從此再也沒和唐靜芸說過,我為她學會了法語的事。
對不愛我的人來說,什麼努力都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