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舟,注意些......”
“婉娘,我等不及了,你可知我這些年忍得有多辛苦!”
“莫要擔心,我就是婉娘,是你秦清舟的妻!”
聽到這對話,房門外的薑梨落身子一震,這是她夫君秦清舟和嫂嫂馮婉娘的聲音!
可嫂嫂不是死了嗎?
她親眼看見,嫂嫂葬身火海,為大哥殉節而死!
將房門推開一條縫隙,薑梨落瞳孔驟縮,馮婉娘正坐在秦清舟的懷中,用一雙雪白無瑕的胳膊緊緊勾著他的脖頸。
而秦清舟低頭吻著女人的鎖骨,前所未有地動情。
“可惜,以後隻能叫你隱姓埋名地活著......”
“無妨,就是可憐了梨落,她為救我毀了容貌,今後怕是都要戴著帷帽過活!”
提及薑梨落,秦清舟的表情瞬間冷了下去。
“可憐她?這是她欠你的,是薑家欠你的!若非他大哥醉酒玷汙了你,你怎會被迫嫁入薑家!你無需內疚,要不是留她還有些用,我豈會容她到現在!”
“有用?阿舟這是何意?!”
秦清舟展顏一笑,道:“薑家男兒皆戰死,聖上感念薑家忠勇,準備延續薑家爵位。隻要薑梨落點頭,這爵位就是恒哥兒的!”
“阿舟,你是說咱們的......”
“誰?誰在門外!”
薑梨落此時已是渾身冰涼。
她如何都想不到,對她疼愛有加的夫君並非心悅於她,娶她隻是為了得到嫂嫂!
而他們謀的,不隻是她的感情,還有薑家的家業!
一股腥甜從薑梨落的喉嚨裏湧出。
她來不及悲痛,此時若是被秦清舟發現,她定會有生命危險,推著翡翠道:
“快去,快去叫人來......”
翡翠慌忙點頭,轉身就瞧見院外快步走來一群人。
為首的是薑梨落唯一的兒子——秦恒。
“少爺,快,快將這靈堂圍住!馮氏根本沒有死,他們要對姑娘不利!”
秦恒麵色一沉,扶住搖搖欲墜的薑梨落,關切道:“娘親,你沒事吧。”
見到兒子,薑梨落心下微鬆,好在她還有恒哥兒,以後薑家的一切會交到恒哥兒手上,絕不會便宜秦清舟那畜生!
還未放鬆片刻,竟忽覺心口一涼,似有什麼利器在她心窩裏攪動。
她垂頭一看,少年握著匕首的手柄,冷冷看著她。
秦恒將匕首抽出,淡淡地對屋內走出來的兩人道:
“爹,娘,我早就說過這女人留不得,她遲早會發現咱們的秘密!”
馮婉娘假作無奈地道:
“恒兒,你怎麼下這般重的手!怎麼說她也養育了你多年,她不在了,你叫你爹爹如何向世人交代!”
“這有什麼難的!”
秦恒拾起地上的帷帽遞到馮婉娘麵前,道:
“世人皆知薑梨落毀了容貌,娘親,你何不直接頂替了她的身份。”
秦清舟思索 片刻,輕輕拍了拍秦恒肩膀,讚道:
“這辦法好,如此一來你娘親就不必躲藏,出門隻需要戴著帷帽,大家都會以為她是平陽伯府大姑娘!”
“不僅如此,她手裏的嫁妝和人脈,也是娘親的!”
聽著幾人的謀劃,薑梨落目眥欲裂,死死瞪著秦恒道:
“為什麼......我是你的娘親啊!”
她含辛茹苦養育秦恒十年,實在想不通親骨肉為何會如此待她!
“蠢貨!早在你生產那日,娘親就把我和馳哥兒調換了!我是娘親的骨肉,那個被山匪殺了的才是你的親兒子!”
秦恒冷嗤了一聲,抬腳踩住了薑梨落的手。
“這些年我裝作乖巧地喚你娘親,你可知我有多麼地惡心!是你們薑家害我一家三口不能團聚,我早就恨不得你去死了!”
身上的傷痛,不及心裏的十分之一,薑梨落椎心泣血的嘶喊:
“秦清舟,你一家逃難到京城,是我薑家收留你供你科考讀書,助你入仕為官,我不求你感激,可你為何如此待我!”
“感激!?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說是你扶我淩雲誌!?”
秦清舟眸子裏像是藏了刀
“是,當初我是靠著你給的信物進了翰林院,可救王首輔之人根本不是你!是你搶了晚娘的功勞,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秦清舟冷哼一聲,對著下人厲聲道:
“愣著作甚?還不送薑少夫人入棺!”
這時,幾個仆從急匆匆走進院子,慌忙稟報:
“不好了,謝小公爺帶人闖進來了!”
“謝翊!”
秦清舟臉色陰沉地瞪了薑梨落一眼,咬牙道:
“擅闖私宅是重罪,他若硬闖,直接射殺!”
“秦清舟,你這個畜生!”
薑梨落拚命掙紮,還是被抬入棺中,眼睜睜的瞧著棺材板合上。
“此生是我瞎了眼,若有來世,我必定叫你們血債血償!”
......
“梨落,秦家上門求娶,這親事你可願意?”
一道和緩的聲音在薑梨落耳邊響起。
她眼眶一熱,拉住那老婦人的手急急喚了一聲“祖母”。
老婦人一愣,無奈道:“這是做什麼,即便你成了親也不會離開薑家,怎麼還哭起鼻子來!”
薑梨落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坐在薑家的正堂內。
她,竟然重生了!
重生在與秦清舟定親的這一日!
雙手飛快覆上自己的小腹,薑梨落心情複雜。
若能再早一些,讓她避開賞花宴的禍事,祖母就不會急著將她嫁人。
薑梨落靠在薑老夫人懷裏,淚水漣漣。
“祖母,我不願!”
“什麼?”
“我就算絞了頭發做姑子,也不嫁給秦清舟!”
薑老夫人眉頭一皺,正打算細問。
卻聽見門口傳來一串清脆悅耳的調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