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純發了一夜的燒,醒來天已大亮。
置身一間陌生的臥室,床鋪柔軟,薄毯清新。
陳設簡約,整潔大方,不帶一點女性元素的萌物和色彩。
像是極有品位的單身漢臥室。
“這是你家?”
唐純看到陸長佑正好推門進來,眼珠四下鑽了兩圈,又把半張臉沉進了被子裏。
她吃驚於陸長佑現在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唐唯出國這一年他都從來沒有讓她踏足過他的住所。
如今,就這樣大大方方把她帶到這來了?
陸長佑沒應聲,徑自走到唐純跟前,探了下她的額頭。
隨後拿起耳溫槍,拎著她熱乎乎的小耳朵,滴一聲。
看了眼數字,陸長佑鬆開眉頭:“還行,燒退了。”
唐純撇撇嘴:“這裏是不是你家?”
她又問了一遍。
“嗯,裝好不久,剛搬進來。”
陸長佑倒了溫水,準備給唐純拿藥。
“婚房咯。”
唐純酸了一聲,用舌頭頂頂腮幫子,然後突然躥下身子,以小屁股為圓心,以大長腿為半徑,在整個大床上蹭了個人形圓弧。
陸長佑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盯了她幾秒,然後拎著她的胳膊把她拽回床頭。
“幹什麼?你還來著例假,別蹭我床單了。”
唐純咬牙切齒:“就蹭。”
陸長佑的婚房,陸長佑的婚床,陸長佑帶著唐唯登堂入室的地方。
唐純心裏就是不爽。
比唐純更不爽的是警長,本來好好蜷在床尾睡得正香,被唐純一攪合,氣得咪了一聲跳下地。
“你還養了隻貓啊?”
唐純歪著腦袋盯著黑貓看。
心想著難怪經常看到他的白襯衫上沾黑毛,那時她還挺奇怪,這陸長佑那方麵明明挺生猛的,怎麼頭發掉這麼多?
“先吃藥。”
看到唐純伸個烏青的小爪子到床邊外,嘴裏一個勁兒的咪咪咪咪嘖嘖嘖嘖,陸長佑再次把她拉回來。
“它叫什麼?”
“警長。”
“是黑貓就叫警長啊?你可真懶。”
唐純捏著鼻子喝完怪裏怪氣的口服藥,眉毛皺成團了:“你怎麼不養白貓?”
“懶得洗。”陸長佑就手塞了顆東西到唐純嘴裏。
甜甜的,奶油香的硬糖。
“我小時候最喜歡吃的珠穆朗瑪哎。”
陸長佑:“是阿爾卑斯。”
唐純:“......”
陸長佑:“出去別說你是A大土木建築的高材生,基礎地理學這麼水?”
唐純不服氣地翻眼睛:“你以為你教的專業就不水了?連江起鳴這種混子都能進來。”
叮咚,樓下傳來門鈴聲。
唐純像創傷應激的小動物一樣,立刻縮回到床頭。
“是我姐麼?”
“外賣。”
陸長佑下樓又回來,給唐純帶來些清淡的粥點。
沒什麼花頭,清湯寡水的餛飩和看著就沒什麼食欲的白煮蛋。
“我都病了你還給我點外賣?”唐純不滿。
“湊合吃點,我又不會做飯。吃完送你回學校。”
唐純叫道:“我病還沒好呢。”
陸長佑給她擺好筷子:“你不是怕你姐來麼?”
“怕什麼,你家這麼大,她一敲門,我就藏櫃子裏唄。”
唐純環顧房間,藏身的地兒都找好了。
“她有鑰匙。”
說話間,樓下的門鎖哢吱一聲,開了。
唐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