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調查我？你真暗戀我？”

楚清窈不假思索反問。

看出謝清寒眸中的懷疑，楚清窈一扭身從他懷裏出來：“我有什麼機緣，學了什麼武功，有哪些路數？難不成還要巴巴的告訴你們不成？”

眼下兩人距離足夠，她惡向膽邊生，伸手拍了拍謝清寒的臉，“我說謝首輔，你可別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你這年紀都夠做我爹了，我可看不上你。跟你說那些，也就是想氣氣謝家那個眼盲心瞎的世子。”

“我要成親，怎麼都得找個年輕俊朗，相貌堂堂的。你嘛，”她嫌棄的將人推開，“年紀太大，再過幾年你身上都該有老人味兒了，咱們不合適哈！”

她信口胡謅，也不管謝清寒相不相信，總歸幾句話是把他的麵子裏子都扔到地上去踩。

尤其是那句老人味的發言，更是讓謝清寒渾身殺意。

他伸出手，想要去扼楚清窈的脖頸，楚清窈動作半點不虛，又跟他你來我往，過了幾招，往後一退。

“怎麼了？自己年紀大還不讓人說？我知道你們這些老男人都想吃嫩草，挑年紀小的姑娘下手。你上次肯定是對我一見傾心，所以才私底下偷偷找人調查我吧？不過很遺憾，沒能如你的意。略略略！”

她做了個鬼臉，轉頭就跑。

謝清寒沒有去追。

也是，一個十幾歲的丫頭，有什麼心思都擺在明麵上。

侄女像姑姑，她是楚家的親生血緣，能有幾分她的影子，也算正常。

忽略自己心底那些微不可查的煩躁和失落，他抿了唇，再度看向那前方冰冷的墓碑，輕歎一聲。

“殺你的凶手，我一定會找到，替你報仇。”

“之後，我就......”

他的聲音被逐漸下起的小雨所掩蓋，謝清寒沒有動，任由那雨將他淋了滿頭。

楚清窈半路就發現下雨了，一路著急忙慌的趕回去，還沒來得及換身衣裳，就被不知從哪出來的李氏和楚明珠堵住。

“好啊，你闖了那麼大的禍事，竟然還敢私自往外跑！來人啊，把這賤丫頭押入祠堂，跪上一天一夜，期間不準出去，也不準給她送吃食，讓她好好反省反省！”

李氏前一會才緩過來，越想方才發生的一切，心中越氣，加上楚明珠又哭哭啼啼的訴說了楚清窈在謝家來下聘時做出的荒唐事，更讓她憤怒不已，直接衝進楚清窈的院中想要拿人，結果卻撲了個空。

兩人在這兒等著，撞上楚清窈回來，哪裏還能放她走？

“一個爬床的洗腳婢，還爬出優越感了，你讓我去我就去啊，好大的威風！”

是自己先前說的不夠明顯嗎？李氏這個連族譜都沒上的妾室，自己發賣了她，她也隻有受著的份，竟然還敢來處罰自己這個嫡女，她哪來的膽子？

楚清窈冷笑一聲，“你的賣身契都還沒消，誰給你的臉號令下人的？”

這話可不是作假，李氏的賣身契在她娘過世之後，他爹就交給了她保管，她死的太早，還沒來得及處理，不過料想兄長也不會動她的東西。

到時捏著這李氏的賣身契，看她還能不能這麼猖狂！

李氏臉色發白。

這件事一直是她心頭之痛，她幾乎將整個楚府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自己的賣身契，這賤丫頭是怎麼知道的？

“你滿嘴胡言亂語，什麼賣身契，什麼妾室，定是被妖魔附了身！你們愣著做什麼，快將她拿下，押入祠堂！”

李氏麵容扭曲，極度的震驚之後便是驚恐，連聲音都拔高了幾個度。

周圍的那些家丁一擁而上，楚清窈三下五除二解決了個幹淨。

李氏看她的眼神如同怪物一般，還在淒厲的叫新的家丁過來，又含恨道。

“先前的院子你也別想住了，你這樣不尊不孝的忤逆之女，就應該住到府裏最差的院子！”

她伸手一指，旁邊一個破敗的院落便入了楚清窈的眼。

雖下著雨，鼻尖那腐朽陰濕的味道仍然很明顯，院中荒草遍布，大門半開半掉地掛著。

裏頭黑洞洞的，還結了不少蜘蛛網。

她眼尖，能看到屋裏別說家具，房頂都是鏤空的！

這壓根就不是人住的地方，怕是老鼠來了都得餓死在這裏。

鳩占鵲巢的一家子還真是會趴在楚府身上吸血。

楚清窈順手把來的家丁處理了，一手提著楚明珠。

“這破院子給你你住不住？”

“一會祖母還會給你安排丫鬟伺候，收拾一番，這裏也就能住人了。”楚明珠猜到了她的想法，不大情願。

“丫鬟？就她這不尊長輩的模樣，還想要丫鬟？給她一個住處都是頂天了！”

李氏眼看著那些家丁被一個個撂倒，氣惱不行，卻又不敢靠近楚清窈，隻站在遠處冷嘲。

啪！

“怎麼？覺得站在我五步之外，我就打不到你了？”

明明上一刻楚清窈還在提著楚明珠問詢，也不知怎麼做到的，眨眼間就到了她身邊，結結實實地給了她一巴掌。

李氏捂住臉驚呼。

她在楚家過了這麼些年養尊處優的日子，哪裏受過這樣的屈辱！

看楚清窈的眼神，帶著怨毒，恨不得將她就地正法。

楚清窈直接瞪了過去：“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姐姐，你不能這麼對祖母，她是長輩，咱們應該敬著。”

楚明珠掙紮著，話音剛落，臉上也挨了一巴掌，又被楚清窈一腳踹到李氏身邊。

“光顧著打她，忘打你了。你的身份就比她高貴嗎？一個假千金，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逼逼賴賴？”

楚明珠和李氏蹲在一起，都捂著臉，恨恨瞪著楚清窈，沒一個敢再開口的。

她下手是真重。

那些家丁們到現在還在地上躺著，沒一個能爬起來的，更別說她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了。

就在這時，一道驚呼聲傳入耳中——

“楚清窈！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