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小童不計前嫌分給了昨兒個還在打架,今日便哭鼻子的鄰家小弟一顆自己也好不容易得來的糖。”
“一農戶用了原本想要買牛的錢給了平日裏因分田地而大大出手的對家去治病,救其性命。”
“更有一柔弱女子為了一男子不顧體麵的去求醫問藥伺候床前,可最後卻遭人奚落被人非議。”
君長澤意味深長的看著宋定安。
“小童打架是尋常之事,可鄰家小弟半夜喪母,小童分糖是心疼。”
“農戶因為田地而大大出手,那是因為大家都想多爭口飯吃,可事關生死,農戶卻能出手相救,化幹戈為玉帛,是為大義。”
“更不用說那不離不棄被人辱罵的女子了。”
“宋定安,並非所有的大義都是有情有義,小民這些看似很小的舉動也是,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知恩圖報,也是一種有情有義,你可明白?”
君長澤冷冷的看著他,他的妻子明明救了他的性命,讓他重新站在人前,可是他卻恩將仇報,任由他人羞辱,甚至還要將算計她的正室之位,娶一個綠茶為正妻?這不是傻,逼又是什麼?
君長澤又環視一周,將這些竄掇拋妻的公子們的嘴臉一一記下,把全他們加在宮宴的黑名單裏。
眾人根本不知他們已經與宮宴無緣了,還沉浸在小民也有大義的震驚之中。
若說太子的名頭和優秀是以前聽來的,可是現在,在場所有人都被太子的才情所深深折服。
這?
宋定安猛的抬頭看向太子,隻見他生得比女人還要俊俏,氣勢比他祖父還要威嚴貴重,他心頭一震,也自愧不如。
“是,定安記下了。”
君長澤卻沒有理會,他記不記下與他何幹?
他越過他,看向身後那個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一邊的老實女子。
“又敢問宋少夫人,宋少將軍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嗎?”
她要敢說是,他就哭給她看。
阮汐嫣汗顏,她就知道這事兒沒法過去,那可是太子君長澤,心細如塵之人。
她剛要出聲回答,卻被人攔了下來。
“太子殿下,這不妥吧?”
宋定安的兄弟們不幹了。
“或許太子殿下您還不知道,她阮汐嫣不通詩書,是個粗使丫鬟出身,她能說出什麼好詞來?莫要汙了太子您的耳。”
“就是就是,不如,讓我們來回答這個問題吧。”
眾人紛紛上前。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實則不然,阮汐嫣是宋定安的妻子,若從她嘴裏說出宋定安是有情有義之人,豈不是有包庇之嫌?
可若說不是,那豈不是汙了定安的名聲?外頭的人隻會說,連他的妻子都說宋定安無情了,那他必是無情之人了?
太子啊,可真是出了個難題啊。
隻是,太子不是一向親和的嗎?怎的今日如此淩厲?難不成,又是對宋定安的一種考驗?
唉,若是嬌嬌在這裏就好了,她不僅身份貴重,而且熟讀詩書,說出的話也一定更加的讓人信服,會給太子殿下一個完美的回答。
君長澤笑了,聲音拉長。
“哦?在你們的眼裏,宋少夫人是如此的不堪?”
“不不不,我們沒有這個意思。”
“既然沒有,那她又如何不能回答本殿下的問題呢?還有,本太子問你們了嗎?”就上趕著的來?
君長澤又看著那亭中擺滿的酒席,諷刺一笑。
“有些人啊,著著人家做的飯,卻要砸人家的鍋。”
相當的無恥啊。
這?
眾人聽到這裏,心頭微驚。
太子明顯的就是意有所指,是在罵他們吃阮汐嫣的飯,說她的壞話。
可是,可是這些飯菜也不是她親手做的啊,是那些個廚娘做的,這阮汐嫣不過是吩咐一下張張嘴而已,哪裏算得上是辛勞?
君長澤真被氣笑了,張張嘴?
他們張個嘴試試看能不能張出一桌子豐盛的酒菜來?
別以為就是個尋常的酒席,這裏頭的門道多著呢,菜色的搭配,還有他們各自的喜好,要做到人人都滿意,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還有那盤子裏的那道菜,是她拿手菜之一的四喜丸子,他都沒有吃過幾回呢。
君長澤咬牙,看向宋定安,“宋將軍,你以為呢?你也嫌棄你的妻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