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慌張的收回視線,安慰自己,他不過是一時被迷了美色而已。
阮汐嫣並不知他所想,隻是氣得有些顫抖,甚至於在他說出這話時,竟感覺到一絲惡心。
“宋定安。”
她怒喝
“請你收起你那狂妄的自信的模樣,莫要忘了兩年前的教訓,你這性子若是再不改改,隻怕要吃盡苦頭。”
“還有,我再最後說一次,這個歉我是不會去道的,就算是沈相過來,也是一樣,她沈嬌嬌視人命如草芥,恕我不能苟同。”
“宋定安,你曾也是為國為民的好將領,難不成,你要看著你拚死保護下的百姓們就因著她一個無理的任性而喪命嗎?”
“她今日一但動手要了春枝的命,不僅你的前途盡毀,就是夫人和老夫人也要受到你的牽連。”
“宋定安,你若是想要看到永昌侯府萬劫不複,你便去做,而我,也將再也不會相助於你。”
八年的真心相待,應該也換得了他當初那一次的救命之恩了吧。
宋定安,他們之間早就兩不相欠了。
“阮汐嫣,你怎的如此無理取鬧?”
“哼,那也比你眼瞎識人不清的好。”
“你?”
宋定安再次呆愣在地,她這回罵得好生流利,脫口而出啊。
宋定安氣急,他也是被嬌寵著長大的,哪怕是斷手那刻也沒有人敢忤逆他,她可真是好樣的。
“行,你可莫要後悔。”
“別忘了,你就是個後宅的婦人,若是沒有夫君的寵愛,你在後宅將寸步難行,阮汐嫣,哪怕這樣,你也不肯去道歉嗎?”
最後一句威脅濃濃。
阮汐嫣冷笑道,“沒有你那些年的寵愛,我也不照樣過來了嗎?至於以後......?”
她笑得意味深長,他們之間怎麼可能還有以後?
“我要休息了,恕不遠送。”
她又不客氣的趕人。
宋定安無請的請了出來。
看著緊閉的屋門他即懵又氣。
“宋四,她居然嬌嬌要春枝的命?還敢對我大呼小叫,還敢置喙我的兄弟們不好?”
“她是不是瘋了?”
可是這不對啊。
嬌嬌明明是說她想要那枚夜明珠她不給,春枝這賤婢還辱罵於她,她是氣極了才說上春枝幾句,可是阮汐嫣卻護著自己的奴婢,硬是拿著她的閨名逼著她給春枝道歉?
閨名對於一個女子有多重要她又不是不知曉,她竟如此惡毒的拿這個做筏子讓他低頭。
阮汐嫣,她果然心機深沉。
隻是,她那樣子又不像是作假,難道這裏頭真的有什麼誤會?
宋四見他臉色有異樣,立即上前。
“公子,沈小姐不是說過了嗎,那不過是後宅婦人所使的手段而已,公子萬莫聽信了她的胡話,若不是沈小姐被少夫人欺負得狠了,又如何會哭得那樣慘?”
“公子你這樣也是為了少夫人好,她這性子的確是該磨磨了,若是再這樣下去,恐失了永昌侯府的體麵,若是沈相插手此事,那便更不好了,沈小姐可是沈相的最寵愛的嫡女啊。”
宋定安聽到這裏,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她不識好歹,我的嬌嬌心地善良,是個連隻螞蟻也不願踩死的人,有時候性子的確是嬌縱胡鬧了一些,可她是千金之軀,嬌縱一些又怎麼了?”
他想了想又深沉的道,“在我上戰場的那幾年,也是嬌嬌暗中相助於我的,不僅給我送來藥材,還給我送來一本我從未見過的兵書,軍營苦寒,她硬是把自己的手指戳破了,也要給我送來厚厚的鞋襪。”
反觀阮汐嫣呢?
那幾年他從來沒有見過她送來一樣東西,好不容易收到她的信,可信中寫的盡是一些沒有油鹽的情情愛愛。
宋定安歎了口氣,“上不得台麵的就是上不得台麵的,也隻有嬌嬌這樣的才知我心。”
當初嬌嬌冒著大雨而入他營帳時,說不感動是假的,他清楚的記得那張被雨水打濕的小臉,還有那滿目的深情,這是阮汐嫣絕對做不到的。
她也不必怨恨他偏心嬌嬌,是她自己不爭氣,她心中不應該隻有兒女私情,她更應該胸懷天下。
宋定安越發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也越發的憤怒了。
“傳我令下去,少夫人做錯了事,閉門思過一個月,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這個院子。”
若是不給她點教訓,她隻怕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宋四勾起得逞的笑,領命稱是,一會兒他便傳書給沈小姐,讓她知曉這裏的情況。
宋定安走出院子,不知為何心中還是有些不舍,他回過頭來,隻見那院門上頭大大的寫著“銜草院”三個大字。
他眉頭一緊,怎的這院名如此的低賤?
不過隻一眼,便轉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