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豪車絕塵而去。
溫之瀾下意識看了眼,她幾乎要被車牌上的數字8晃了眼,沈聿還有本事請到這樣的人物?
咳咳咳——
咳嗽打斷了她的思緒,裹著陳最的外套,零下的天氣,這條路太難走了。
陳最擰眉,“大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
她迎著寒風往前走,神色倔強而冷豔。
但......她怎麼可能會真的沒事呢?
愛了五年的男人不僅拋棄她,還搶走了她的公司,當初她引狼入室,如今也不過是自食其果。
名下的資產全都被凍結,她今晚是打車過來的,雖然帶著保鏢看著風光,其實就是個包裏隻剩下幾百塊的窮光蛋。
堂堂溫家大小姐,一朝落魄,除了身邊這個忠心耿耿的保鏢,連半個支持她的人都沒有。
沈聿開了個不錯的價格要買她手裏的股份,但她寧願餓死,也不會把溫家拱手相讓給那頭白眼狼。
今晚打人打得痛快,可打完人之後要麵對什麼樣的報複......
她緊了緊拳頭,報複就報複,反正也不可能會更糟糕了。
這個念頭落地沒有多久,她就後悔了,因為更糟糕的事發生了。
她低估了沈聿的狠心。
一時之氣,她當著所有人的麵打了他,也打了溫眠眠,他又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
她怎麼就忘了,他再也不是那個對她唯命是從的沈聿了呢。
陳最失蹤了。
在給她出門買早餐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電話打不通,完全的失聯了。
這完全不是陳最會做的事。
因為了解他的性格,所以她知道他一定是出事了。
她去了警局,但失蹤還沒有二十四小時,達不到立案的標準。
從警局出來,她繼續打陳最的電話,一遍又一遍,直至對方的電話關機。
寒風蕭瑟,烏雲密布,天空揚起了細細密密的雪花。
下雪了。
這是海市立冬後的第一場雪。
溫之瀾在雪中從白天走到黑夜,把陳最所有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找了個遍,然後頂著風雪去了溫家別墅。
這一天時間,足夠她清醒,陳最的失蹤必然和沈聿脫不了關係。
溫家別墅,雕花的門緊閉,溫之瀾站在自己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家門口被人拒之門外。
她不甘心,一遍遍敲著門,渾身都是雪,遠遠看著像是一個會動的雪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燈照過來,她回過頭,想也不想就衝到了車前。
一陣急刹車,在不到半米的距離,車子停了下來。
車窗降下,露出沈聿那張清俊的臉,她顧不上顫抖的雙腿,拚命的跑過去,“沈聿,是不是你讓人抓了......”
質問和憤怒還沒有說出完,就聽見沈聿語氣森然的打電話給管家,“門口有人碰瓷,鐘管家,報警。”
溫之瀾,“......”
掛斷電話,沈聿看都沒看窗外滿身落魄的女人一眼,關上車窗,吩咐司機,“開車。”
車子發動,溫之瀾在悲傷絕望中回過神,想也不想伸手去拉車門,“沈聿,我話還沒說完......”
可車子沒有停,哪怕開得很慢,也還是將凍僵了的她甩了出去。
溫之瀾摔倒在地上,渾身劇痛,爬都爬不起來,一雙眼死死的看著沈聿的車。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一輩子就要這麼結束時,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從黑暗中開過來,緩緩停在了不遠處。
司機撐著傘拉開後座的車門,男人修長的腿伸出,一身深色西裝,氣質矜貴。
紛紛揚揚的雪中,傘沿微抬,露出他英俊到完美的臉。
溫之瀾怔怔的看著他。
男人噙著淡淡笑意,衝她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嗓音低沉的問,“雪太大了,你渾身都濕透了,要跟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