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聽到這話，夏文華眉頭一皺。

今天肯定是沒法善了了，但他弄不明白雷嶽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設身處地地想一下，雷嶽其實完全可以趁仇蒙貼臉嘲諷時，簡單粗暴地用上下級的身份去進行壓製。

但雷嶽並未這麼做，反而態度上像是把仇蒙當成了邊緣人物。

相較於仇蒙激怒雷嶽，整體看下來卻更像是雷嶽激怒了仇蒙。

夏文華瞟了一眼仇蒙，看看看看，還在那氣鼓鼓的，一點城府沒有！

目前而言，雷嶽手中握著各家財團的罪證，不錯，那些事情是財團幹的不假，但沒這些副司長從中給予方便，財團也無法那麼順利。

換言之，雷嶽其實從律法上，拿住了除餘月靈以外其餘人的把柄。

這一點是夏文華最在意的。

雷嶽沒有窮追不舍，隻是單純的把問題羅列了出來，甚至同意延後討論。他的目的......是利益交換？

“各位，除開陳墨的行事作風，能力方麵，你們對他有意見麼？”雷嶽率先開口，給接下來的談話定了個調子。

秦以淼和餘月靈對視一眼，也想到了利益交換這個方向。隻有仇蒙依舊在咬牙切齒。

“算得上是一個好手。”秦以淼斜睨了雷嶽一眼，“但還不夠頂尖。”

“何以見得？”

“他在感知方麵確實無出其右。流動和塑形也能稱得上優秀，不過......”秦以淼身子前傾，“完全沒有發放、融合以及共鳴的天賦。”

“不錯哦！”餘月靈左手托著腮，尾音微微上挑，“這便意味著，陳墨的上限很低，沒有培養的價值。”

既然是利益交換，那就得討價還價。就算陳墨足夠優秀，也要往貶低了的方向去說。

“沒有靈修是六邊形戰士。能在感知方麵突出，已經很不錯了。”

秦以淼冷笑一聲：“沒必要了。貓頭鷹三型靈析儀滿足移動辦案的需求。五型靈析儀更為精確，可以作為實驗室的鑒定手段。”

“隻有流動和塑形的能力，就完全沒有再培養的意義，也不適合擔任分司長是吧。”

“那是自然！”秦以淼毫不猶豫，脫口而出。

剛說完便反應過來好像有什麼不對勁，但話趕話的，沒收住。

“關於這一點，其他幾位副司可有意見？”

餘月靈把玩著自己的美甲，夏文華閉目養神，仇蒙翻了個白眼。

秦以淼把他們的事不關己的態度都看在眼裏，心裏暗罵了一句。

說好的聯合起來製約雷嶽，這時候就讓自己當出頭鳥了是吧。烏合之眾！

“既然沒意見，那就這麼定了吧。”

這一下子給幾位副司整不會了。

這麼簡單就能把陳墨的位置讓出來？早知道前麵還整那麼劍拔弩張的幹啥！

雷嶽敲了敲桌子，秘書褚立成推門走了進來。

“通知下去，諫修傑不再擔任晨曦分司的分司長了，該位置的人選稍後定奪。”

“好的總司。”褚立成對各位簡單點頭示意後，便離開了。

秦以淼人都麻了。

諫修傑是星瀾科技扶持的人，跟她是一個派係，這繞了一大圈，陳墨的問題沒解決，還把諫修傑給賠上了。

合著整個會議，你雷嶽的目的就是在針對我是吧！

“我不同意！”秦以淼的臉漲得發紅。

“理由？”

“諫修傑任職期間，晨曦分司事件處理的響應速度和成功率都極為優秀！”

“可他也隻有塑形和流動的能力而已。”雷嶽又散出去幾張證據，“另外，他涉嫌謀殺同事未遂。”

紙張上麵清楚地記錄了諫修傑的靈氣在彭興體內殘留，同時他臨陣換將，讓江季同和李清清負責抓捕，以達到借刀殺人的目的。

“臨陣換將也說明不了什麼，馮年不是受傷了嗎？”

雷嶽又放了陳墨的手機通話錄音。

“你就是有病啊！你還有大病啊！大半夜的掛我家窗戶外麵幹啥！”

“嗯，我就是好奇你腿斷了怎麼還能和女朋友生命大和諧的。”

秦以淼的臉色登時就不好了，和諫修傑當時簡直是一模一樣。

她偷偷給夏文華使了一個眼色，後者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現在，諫修傑被拉下馬已成定局，陳墨上台幾乎是板上釘釘。

財團之間早就通過氣。他們擔心的不是一個陳墨。而是雷嶽不斷扶持陳墨這樣的靈修上台。所以陳墨這個口絕不能開。

若是實在沒有反製手段，這也正好是財團集體撤資的一個借口。你看，不是我不支持你的工作，而是我給你錢，你搞我人，咱不玩了吧。

雲涯市靈控司總在職人員雖然隻有不到一千。

但涉及到的武器裝備研發與維護，畸獸材料的研究、處理和加工，突發事件後對平民的安撫與療愈，固定資產的折舊，這都是錢！

可以說，光靈控司帶動的各項產業，就提供了數萬的就業崗位。

其中大部分還是高危的或是涉密的，福利待遇比普通工作高不少。全部算起來，一年的流水往小了說有大幾十個億，往大了說那就是無底洞。

由於這些崗位直接服務於靈控司，並不做商用，所以這些錢，都是從靈控司賬麵上出。

聯合政府的那點撥款，跟灑灑水沒什麼區別。沒了財團的讚助，這個家分分鐘散給你看！

等靈控司維持不住，雷嶽也就隻是個光杆司令了。到時候，財團再聯合捧起來一個新的組織，也是師出有名。

“既然如此，雷總司。”秦以淼一字一句道，“星瀾科技明確表示，若陳墨擔任晨曦分司副司長，那麼，星瀾科技將撤出對靈控司的所有讚助。”

“臻形人體也撤出！”仇蒙緊隨其後。

“雷賢侄，財團的讚助可是靈控司財政的大頭。星瀾科技和臻形人體撤了，我視界物流也是獨木難支，一並撤了吧。”

說完，三人分別掏出手機，與各自背後的財團聯絡。

“幾位副司，沒必要玩這麼絕吧。”雷嶽皺起了眉頭。他自然知道靈控司及相關產業每年要花多少錢。這三家財團撤了讚助，那靈控司可就麻煩了。

“沒有董事會的會議，沒有公示流程，就這麼突然撤資，不覺得太草率了嗎？”

幾位副司並不理會。

一會兒的功夫，以秦以淼為先，三人紛紛舉著屏幕給雷嶽看。

撤資的公告已經在各自財團內部下發。

而他們三家財團一撤，連帶著其他的財團也會在幾天之內有所反應。

看到雷嶽吃癟的表情，幾個副司心裏暗爽。

你蒼氏集團雖然在雲涯市雖然可以壓別人一頭，但你大的過十幾家財團的聯合體嗎？開玩笑。

夏文華腹誹了一下，畢竟是個私生子，財團再偏愛，也不可能每年幾十個億的流水砸下去就為了助你的事業。

想到這，撇了一眼仇蒙。

蠢貨，私生子這張牌，應該這時候打才對！

可正當他開心著呢，無意間卻看到雷嶽的嘴角，似乎微微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