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結婚十年我一直沒能讓老婆生出一個孩子,嶽父非但沒有嫌棄我還天天誇我是好女婿。
老婆更是為了這個家獨自進城打拚,還在恢複高考後考上了大學。
可天不假年,嶽父突然病了,為了讓老婆安心學習,我辭去了廠裏的工作專門照顧嶽父。
沒想到這一照顧就是六年,直到山洪暴發封村那天,
我聽到嶽父嶽母的對話------
才明白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嶽父沒病。
老婆早就畢業了,還成了縣裏的書記,嫁了縣長的兒子。
兩個人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我頓時心如刀割,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怪不得六年裏從來沒有回來過,甚至連信都沒有幾封。
原來是有了俊郎君,忘了我這糟糠夫。
我徹底心灰意冷,擦幹眼淚,敲響了隔壁家的門。
"小時候說要嫁我的話,現在還算數嗎?"
......
許昕昕見到我先是驚訝,隨即注意到我紅腫的眼眶,連忙側身:
"新華?這麼晚怎麼了?快進來。"
我沒有動,站在門檻外,直直望著他:
"昕昕,小時候你說要嫁我的話,現在還算數嗎?"
許昕昕整個人僵住了,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算。永遠都算。"
"新華,你聽我說,我明天就要參軍去了。這次去,我一定拚命立功,風風光光回來嫁你!"
我輕輕搖頭:"我不求風光,隻求你平安。你一定要好好的,完好無損地回來。"
許昕昕重重點頭,鬆開手時指尖還在發顫:"我發誓,我一定會回來嫁你。你等我。"
"好。"
我應下這個字,轉身離開時腳步比來時輕了些許。
回到家時,本該漆黑一片的屋裏竟亮著油燈。
我以為嶽父起夜,邊推門邊輕聲道:"爹,您怎麼還沒睡,身子要緊......"
話說到一半,我僵在了門口。
屋裏坐著的不是嶽父,而是六年未歸的妻子周清清。
周清清穿著一身筆挺的小西裝裙,頭發燙了一個微卷,正坐在桌前喝茶。
見我進來,她放下茶杯站起身,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新華,我回來了。"
我握緊門框,指甲幾乎嵌進木頭裏。
我深吸一口氣,放下手裏的藥籃子,聲音平靜得連我自己都意外:
"清清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下碗麵。"
周清清臉上的笑容僵了僵,走過來想拉我的手:
"怎麼了?六年不見,都不想我?還是在生我的氣?"
我不著痕跡地側身避開,走向灶台:
"窮鄉僻壤,有什麼可生氣的。你去陪爹說說話吧,麵好了我叫你。"
周清清卻追到灶房,一把將拉起我的手,試探著問:
"新華,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閑話?"
我身體一僵,隨即輕輕推開她,勉強擠出笑容:
"村裏一年到頭見不到幾個外人,我能聽到什麼?你別多心了。"
周清清明顯鬆了口氣,又將我的手摟緊了些:
"新華,這次回來,我是想接你和爹進城的。"
她頓了頓,聲音壓低:"隻是......我有個難處,得先跟你說說。"
我心口一緊,已經猜到了她要說什麼。
周清清拉著我進了裏屋,昏暗燈光下,我這才看見屋裏還坐著兩個人。
一個穿著嶄新中山裝、梳著分頭的年輕男人,和一個約莫四五歲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