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個時辰之後,彩雲和采蓮。就已經學會了對三,炸。
鬥地主信手拈來。
太子妃又讓人叫來畫師,照著宋雙喜這副牌的樣子,又製了一副。
第二天就在院子裏擺兩張桌子,熱熱鬧鬧的玩成一團。
人多在一起玩,就免不了吃吃喝喝,這時候就需要膳房發力,茶水點心也跟著端上來。
陽光下,點心或乳白可人,或粉嫩可愛,茶水也是茶香四溢。
不過這些都是給他們用的,太子妃的茶,那是特製的。
宋雙喜微微迷了眼睛,撂下一句:“我要去茅房!”就把洗一半的牌扔下跑了。
茅房裏,宋雙喜把藥包打開,全部倒進茅坑裏。
昨天晚上,她洗澡換衣服的時候,在最底下摸到了這包東西。
隨著這藥附上的,還有一張紙條——
【把這東西下在太子妃的茶水點心裏,務必讓她生不如死。】
把信和毒藥夾在她洗好送來的衣服裏,還讓她用這東西給太子妃下毒。
這種下毒辦法也太明顯了,實在是蠢到家,如果真的下毒,在場的幾個人隨便一排查就能抓到。
而且她本來就還在懷疑的名單之中,她之前是因為太子妃才出的熙春殿,才不相信太子會這麼容易就不懷疑她了,要是太子妃真出點什麼事,下一秒嘎嘣的脆的就是她了!
做完這一切,宋雙喜洗了手出了茅房。
茶房外。
宋雙喜捏了捏手裏的東西,心一橫,朝正要泡茶的宮女走去。
“太子妃的茶吧,太子妃讓我去泡茶,還要考驗我,你讓我弄吧。”
對方看見是宋雙喜,也就沒有拒絕,把水壺放下了。
反正她瘋瘋癲癲的,幹什麼都正常。
等宮女走出去,她就像沒事人一樣,掏出一包和剛才處理掉的那包外表一模一樣的——這是她昨天借口自己上火,從司藥處死皮賴臉要來的苦丁茶碎。
她手腳麻利地掀開茶盞蓋,將苦丁茶碎全都撒了進去,再衝上熱水。
做完這一切,她深吸一口氣,臉上掛起一副“我是新手我很笨”的表情,然後端著托盤走進了院子裏。
“太子妃,您的茶。”她聲音細弱,帶著刻意的顫抖。
裴元清正在看牌,聞言抬眸,對她溫和一笑:“放那兒吧。”
就是現在!
宋雙喜端著茶盞,手“不受控製”地一抖——
“哐當!”
茶盞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散發著濃鬱苦味的深褐色茶水濺了一地,甚至有幾滴濺到了裴元清的裙擺上。
“呀!妾該死......”宋雙喜連忙認錯,“對不起啊太子妃,妾手笨,這茶太燙了沒端穩......請娘娘責罰!”
裴元清原本沒在意,但宋雙喜的表現有些不尋常。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地上的茶湯,那明顯不是正常的茶湯該有的顏色,空氣中還有一股異常的苦澀氣味。
這不是普通的失手,這茶,有問題。
裴元清秀眉微蹙,若是下毒,應該選無色無味的才對,如此明顯的苦味,一端上來便會被人發現了異樣。
她隻是頓了下,說道,“無妨,打翻一盞茶而已。讓人收拾幹淨便是。”
說著,裴元清又強調道,“這些事讓下人做就好了,你不用事事親力親為的,燙著你就不好了。”
宋雙喜笑著抬起頭,“多謝太子妃寬容!妾能出熙春殿全是靠著太子妃您的恩典,妾這不是想盡心盡力的照顧太子妃您嘛。”
她的笑容真心實意。
因為她既完成了幕後之人的指令,又用最蠢的方式“暴露”了自己,還讓太子妃起了疑心但沒責罰她,完美!
裴元清笑笑沒說話。
她原本就是宋家派來的細作,她的這番作為,明顯是有意為之。
難不成她是被人要挾的,不得已而為之,所以才故意裝瘋賣傻?
思及此,裴元清心裏也有了一個主意。
......
眾人打撲克打到了天黑,裴元清特意留了宋雙喜用晚飯。
膳後,裴元清捧著茶盞,狀似不經意地開口:“今夜天色已晚,你便不必來回折騰,就在本宮這裏歇下吧。”
宋雙喜受寵若驚,連忙擺手:“這怎麼行?妾怎敢打擾太子妃安寢,歡迎太子殿下吃醋,生我氣可怎麼辦......”
裴元清溫柔一笑,打斷她:“無妨,本宮這寢殿寬敞,多你一個也不嫌擠。正好,我們姐妹還能再說說體己話。”
姐妹?體己話?宋雙喜高興的不得了。
你擔是個仙女,還留你住豪華套房!天老爺,這是天上掉餡餅的程度啊。
“那妾就厚顏叨擾娘娘了!能跟娘娘住一起,妾求之不得呢!”宋雙喜好不容易克製住自己猥瑣的笑容,笑的淡定多了。
裴元清眼底閃過一絲滿意,還好她答應了留下來,否則還得用其他辦法試探。
如果宋雙喜想動手,這是她最好的機會了。
彩雲卻有些擔心地看著宋雙喜,似乎是在說,太子妃用這種方法試探宋選侍的忠誠,無疑是在拿自己的安全做賭注,太危險了。
裴元清擺擺手,淡然道,“走吧,雙喜,去本宮屋裏瞧瞧。”
“好嘞!”
宋雙喜滿眼冒星星,她的高興真是一點都不像作假。
然而,當她跟著太子妃步入內殿,準備安置時,卻發現了一絲不同尋常。
寢殿內溫暖如春,熏香嫋嫋,陳設華麗而雅致。
可是,目光所及之處,隻有一張寬大無比的龍鳳拔步床,錦帳流蘇,奢華非常。宮人們早已鋪好了被褥。
枕頭,被子,都是正常的。
但那張巨大的拔步床邊,隻有太子妃的一雙軟底繡鞋。旁邊的紫檀木衣架上,也隻搭著太子妃的常服。
梳妝台上,琳琅滿目皆是女子釵環,雖然有那麼一兩件的男子的配飾,但是,太少了。
反而顯得很刻意,有點像獨居女性門口放的皮鞋。
宋雙喜狀似好奇地四下張望,心裏卻飛速運轉。
按劇裏的設定,太子和太子妃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麼多年太子對外表現的也都是以太子妃為重,深情不移,這樣的感情,應該是蜜裏調油的。
即便太子不會天天宿在清秋殿,殿內太子慣用的物品也不應該這麼少。
她假裝不經意地走到窗邊的貴妃榻旁,手指輕輕拂過榻麵,一塵不染,顯然是每天都在用,每天都在打掃。
雖說太子妃的寢宮每日都有人打掃是正常的,但是這使用痕跡未免太重了——像是每天都有人睡在上麵。
太子殿下宿在太子妃屋裏,還睡榻?
除非......太子根本就不和太子妃同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