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道旨意,炸得整個寢殿落針可聞。
薑芸跪在地上。
她......不僅沒死,還升官了?
還有了特權?
太後的臉瞬間鐵青,指甲掐進掌心,看著薑芸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祁淵疲憊地閉上眼,揮了揮手:“都退下,薑芸......留下。”
眾人神色各異地退出去,太後再不甘,也隻能壓著怒氣離開。
殿內隻剩下薑芸和祁淵。
許久,祁淵才開口,“以後......朕的頭隻準你碰。”
自那日死裏逃生,已經過去半月左右。
她如今雖然住的好、工資高,看似風光無限,隻有她自己知道有多容易沒命。
“尚宮”這名頭聽著唬人,實則她每日的工作是既單一又高危。
唯一的不同是,如今她可以名正言順地研究她的特製配方。
太醫院的藥材,隻要她開口,李德全總能想辦法給她弄來。
她的小屋裏,瓶瓶罐罐漸多,薄荷、生薑、皂角、幹菊......
她反複試驗,偶爾也會在為祁淵洗頭時,加入一滴自製的薄荷精油。
【......今日似乎......更清爽些。】
薑芸懸著的心才稍稍落下。
祁淵從未對此發表任何意見,但他舒緩的眉頭和減少的暴怒次數,已經是最好的答案了。
這天,還有三日就是皇家秋獵了。
太後在慈寧宮設下小宴。
他言笑晏晏,“皇帝近日操勞,秋獵正可鬆快筋骨。哀家瞧著孫貴人、李美人都是伶俐的,不若讓她們隨行伺候,也好添些情趣。”
祁淵眼皮沒抬一下,“不必勞煩旁人,朕有薑尚宮隨侍即可。”
砰!
薑芸正垂首立在祁淵身後,聞言頭皮一炸,恨不得立刻隱身。
她能感覺到所有的視線都聚焦在了她身上,其中一道來自太後,幾乎能把她射穿。
太後麵上依舊維持著淺笑,“皇帝,這怕是不合規矩。秋獵曆來......”
“朕的話,就是規矩。”祁淵放下杯盞,“此事已定,不必多言。”
宴席不歡而散。
三日後,秋獵隊伍浩浩蕩蕩的前往圍場。
薑芸坐在馬車裏,心比車還顛得還厲害。
太後明擺著要殺自己,這來了圍場豈不是更方便了?
獵場行宮。
祁淵沐浴時,不喜人近身,往常皆是由李德全在屏風外伺候。
今日李德全卻躬身對薑芸道:“薑尚宮,陛下今日疲累,隱隱頭痛,勞您在外麵候著,若是陛下有需要,也好及時伺候。”
薑芸隻能硬著頭皮站在浴池外的屏風旁,水汽氤氳,夾雜著祁淵身上的龍涎香,讓她莫名有些呼吸不暢。
透過屏風縫隙,她隱約可見他的肩背和腰身。
嘶......寬肩窄腰......
不對,這可是暴君啊,指不定哪天就把自己哢嚓了,阿彌陀佛......
忽然,她目光頓了頓,在他心口有一道猙獰的舊疤,但依舊能想象到當時的凶險。
薑芸下意識地向前半步,想將那疤痕看得真切些。
“看夠了?”
祁淵不知何時已經披上寢衣,頭發滴著水。
薑芸慌忙跪地:“奴婢該死!”
手腕一緊,力道大得幾乎要把她的骨頭捏碎。
“朕的身體,也是你能隨意窺探的?”他俯視著她,眸中寒芒閃爍,“管好你的眼睛和手。”
【......竟敢......】
薑芸嚇得臉色蒼白,“奴婢再也不敢了!陛下恕罪!”
祁淵盯了她片刻,冷哼一聲甩開她:“滾出去。”
薑芸如蒙大赦,踉蹌著逃了出去,後背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