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芸一臉詫異,不敢相信自己方才都聽到了什麼。
憐香惜玉?
暴君也會有這種煩惱嗎?
這是祁淵一個暴君能說出來的話嗎?
不對,薑芸輕輕搖頭,祁淵也沒直說,他分明是在心裏想想,不能當真的。
腦子亂成了一團,她蹙眉看著暴君,那張臉分明沒有任何表情,可薑芸卻從中體會到了一絲的......糾結。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事實確實如此。
祁淵這個暴君,在認真思考要不要把自己給直接丟下來。
“陛下?”薑芸小心翼翼觀察著他臉色,見他沒有下一步動作,試探著掙紮了一下。
許是下意識反應,祁淵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這下不僅是薑芸,就連祁淵自己也懵了。
【這宮女好煩。】
薑芸閉嘴了,可她依舊期盼著能從暴君的魔爪中逃脫出來。
祁淵又抱著她往前走了幾步,興許是被薑芸盯得越發煩躁,他直接把人給丟下,自顧自便離開了這裏。
卒不及防被摔到地上的薑芸揉著隱隱作痛的屁股,看著漸行漸遠的祁淵,心裏又氣又喜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祁淵的腳步似乎慢了下來,她這才剛剛從地上爬起來,還沒來得及拍掉衣服上沾的草,便聽到暴君的催命心聲。
【她怎麼還不跟上來?朕的頭好疼,嘖,都怪毒婦,改天一定要找個機會把她給殺了。】
薑芸強忍著痛,小跑著追上了祁淵,在他身後幾步遠跟著,聽到他又重新盯上了太後婁惜玉,不由鬆了口氣。
“雖然這麼想不太好,但死道友不死貧道,再說了,是太後你害得暴君變成這樣子的,也不怪他恨你......”薑芸輕聲嘀咕著,不知又是哪一句傳到了祁淵耳中,他猛地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曾注意到他已經在自己麵前站定的薑芸絮絮叨叨走著,猛地撞了上去。
她捂著撞紅了的額頭,怒氣衝衝抬頭,準備跟害得自己直直撞上那人好好理論一番,可當薑芸看到祁淵的時候,打好的草稿隻能變成了再也說不出口的廢話。
【她都不看路的嗎?】
薑芸沒膽子再盯著他看,兩腿一軟便跪下了,“陛下饒命,是奴、奴婢......”
“起來吧。”祁淵隻留下冷冰冰的幾個字,轉身拂袖離開,叫薑芸鬆了口氣,總算是又苟活了一天。
“謝、謝陛下。”心臟砰砰直跳,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就要死在祁淵手下了,但幸好,暴君應該是看在自己對他不離不棄的份上,這才留情了的。
她拍著胸脯,趕忙追上祁淵,不敢再近一步,可暴君的心聲卻一句接一句闖過來。
【難得的圍獵,都被毒婦給毀了。】
【真是可惡,這毒婦竟然還想動朕的人,是沒把朕放眼裏嗎?】
【為什麼當初死的不是她?】
......
太陽穴突突直跳,薑芸忍受了一路,終於在到了皇宮的時候鬆了口氣。
祁淵安靜了下來。
可薑芸並沒有高興太久,暴君不知又是發哪門子瘋,剛回宮便讓她上前去伺候。
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小命的薑芸扯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硬著頭皮上前。
興許是叫太後婁惜玉給氣得不輕,薑芸十指碰上祁淵,剛要打濕他頭發的時候,他忽而睜開了眼,直勾勾盯著薑芸看,嚇得她險些手誤。
不知是不是自己扮醜起了作用,祁淵看了片刻便合上了眼,麵無表情躺在那裏,任由薑芸給自己洗頭。
【好醜的宮女,要不下次還是讓她把臉遮上算了。】
【嘖,這醜婢是沒吃飯嗎?手上一點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