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時微老實的跟在身後。
她也想知道,究竟是誰殺了這一家人。
路過魏淑屍體的時候,她再次垂眸看了一眼,眼前忽然浮現半個月前顧雲笙臨死前的一幕。
他大睜著眼睛,嘴巴一張一合,似乎有極重要的事情要說。
她想要細聽,卻被魏淑帶人強行拉了出去,她隻看到自己的夫君瞪著一雙眼睛,死不瞑目。
沈時微無比清晰的明白,顧雲笙是被人害死的。
而魏淑絕對知道誰是凶手,可惜現在她死了,她想要調查的事情隨著這些人的死亡,失去了痕跡。
“大人,顧沈氏帶到!”
金武祥站在門外,衝著裏麵恭敬一禮。
“嗯,帶她進來。”
一道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那音調又低又輕,卻帶著某種壓抑的冰冷和暴戾。
沈時微眼底卻生出疑惑。
總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裏聽過。
就在她思索的時候,大門打開,明亮的陽光照進昏暗的廳堂,沈時微的視線從地麵緩緩上升。
先是看見一座木質輪椅,輪椅上端坐著一個男人,穿著一身大理寺卿的官服,身形瘦削,容色蒼白,待看到他的臉。
沈時微的瞳孔陡然睜大,整個人如遭雷擊,呆呆地張開嘴:“陸沉?”
輪椅上的男子嘴角含著一抹嘲諷,就那麼冷冷的凝視著沈時微,目光幽深、陰鷙,叫人膽戰心驚。
好一會兒才冷聲道:“沈少夫人竟然記得陸某,真讓人意外!”
他言語冷漠,麵色冰寒,像一頭將要噬人的凶獸。
沈時微卻全都視而不見,眼底、臉上綻放出喜悅,發自心底的高興,眼眶中淚光閃爍。
“你還活著,”聲音透著純粹的欣喜,喃喃似自語:“真好,你沒有死!”
她話說到一半,忽然停頓下來,似乎才意識到什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的腿,還有一隻戴上了眼罩的眼睛。
驚呼:“你的眼睛......”剩下的話都咽進了肚子。
當年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如今卻坐在輪椅上,少了一隻眼睛。
沈時微眼裏充滿了難以置信。
見她這副模樣。
陸沉冷哼一聲,被她這樣看著,眼底浮上一抹猩紅,說不是恨意還是惱怒,亦或是窘迫。
“你夫君一家子都死了,你不傷心也就罷了,還盯著別的男人看?”
望著他的冷臉,沈時微終於清醒過來,繼而明白此刻兩人的處境。
她嫁人了,是別人的妻子。
年少時候的誓言,如今成了一場虛妄。
她垂下了頭,臉上的喜色褪去,平靜中透著淒涼,緩緩屈膝行禮:“民婦顧沈氏,見過陸大人。”
陸沉一言不發,冷冷的凝視女子的背影,眼底似乎多了一道委屈,很快一閃而過。
這時候,外麵忽然傳來喧鬧聲。
金武祥從外麵進來,拱手道:“大人,宮裏麵來人了,請您進宮!”
陸沉走了,沈時微卻不能離開。
“大人有令,相府上下所有人不得離開。”
相府這場謀殺實在蹊蹺,與顧丞相相關的人全都死了,但相府的下人卻一個都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