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富貴按著我後腦勺壓在地上,惡狠狠地說:
“快給劉大善人磕頭認錯,今天不磕夠一百個,你就別想走了。”
我心裏清楚,這種時候,由不得我骨頭硬。
若不照做,大概率能被打死。
於是,我一聲不吭地開始磕頭,眾人皆露著大黃牙在我身後嗤笑,時不時還有人上來踹我一腳。
創業初期,也求爹告奶奶過。
但自從公司上市,確實沒受過這種屈辱,身後每個人的嘴臉都被我記在心裏。
磕完頭,我已經站不起來了,劉富貴帶著人把我連人帶行李扔出村子。
從行李箱裏翻出現金,我一瘸一拐地朝鎮子上走。
修車師傅開著我的勞斯萊斯停在我麵前,驚訝道:
“劉總,你怎麼弄成這樣?”
上了車,師傅送我到鎮上的賓館。
手機被霸占,我聯係不上人。
把情況大致跟師傅說完,拜托他帶著我的身份證去市裏找個人。
帶著滿身的臟汙,我準備先洗個澡。
剛打開淋浴,房間門被敲響,我圍著浴巾出去。
一開門,劉富貴站在工作人員身後,雙手抱胸:
“得罪了劉大善人,還想住在他家的賓館,你想的倒挺美。”
說著指揮後麵兩個男人。
“給我把他丟出去!”
我抓緊門框,指甲因用力在木頭上留下幾道血汙。
“我花了錢的,你們有什麼權力不讓我住。”
那兩人把我架起來,再次丟出賓館。
劉富貴踹開我的行李箱,把衣服全按進泔水桶,我全身上下隻剩一條浴巾。
他還得意洋洋道:
“看到了沒,這就是得罪劉大善人的後果。”
說著他從兜裏掏出兩百塊,甩了甩。
“要不你跪下喊我句爹,再磕三個響頭,我就賞你點錢去別地住,怎麼樣?”
眾人哈哈一笑。
我咬碎了後槽牙,攥著剛剛扯下的玉墜,直接轉身離開。
結果尋遍了鎮上的賓館和飯店,沒一家讓我住。
逮著最後一家酒店前台詢問。
女孩捂緊口罩,竭力跟我拉開距離:
“劉家莊人說,你從外地過來,身上帶著傳染病毒,我們哪敢讓你住啊。”
甚至所有門店連手機也不願借我打個電話。
徹底沒招了,我最後在加油站門口蜷縮了一夜。
第二天,我剛悠悠轉醒,就見到劉富貴又帶著不少人朝這邊走過來。
不過這次,中間那個我眼熟的很。
眼神惺忪,走路還有點晃,估計是還沒醒酒。
劉富貴點頭哈腰地擁著劉家俊,狗腿似的邀功:
“那狗東西罵您是小偷,說你人麵獸心,還說村裏那條路是他花錢修的。”
“我一聽就知道他在撒謊,這不昨天替您狠狠教訓了一通。”
劉家俊挺著啤酒肚走過來,見到我瞬間打了個哆嗦,眼神清亮了。
不待誰說話,劉富貴上來對著我膝蓋就是一腳。
我一天沒進食,又靠著鐵架睡了一夜,根本反應不過來,被踹得跪在地上。
“狗雜種,現在見到真人了,我看你還敢豪橫嗎?”
“再敢說一句,路是你花錢修的,看劉大善人不打死你!”
我艱難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終於到了清算舊賬的時候。
“劉家俊,當著我的麵你再說一次。”
“村裏的路真是你花錢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