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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鄭誌強幾乎是撲過來的。

他七十多歲，拐杖在亂石堆裏踉蹌了好幾下，差點摔倒。

他盯著那口棺材看了三秒。

然後猛地轉身，一耳光扇在鄭東臉上。

“畜生！”

鄭東被打得偏過頭去，臉上瞬間浮出五個指印。

全場一片死寂，所有族人都愣住了。

鄭東慢慢轉回頭，他舔了舔嘴角的血，笑了。

“爸，你打我？”

鄭誌強胸口劇烈起伏，指著棺材的手抖得像篩糠。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這是太公的墳！你......你居然敢挖！”

鄭東攤手，“為什麼不敢？”

“一塊地而已。”

“下麵是死人，上麵可以住活人。”

“我規劃的是頂級度假村，爸，你知道能賺多少嗎？”

他往前走一步，聲音壓低。

“十個億，夠我們鄭家再風光五十年。”

鄭誌強抬手又要打，鄭東卻一把抓住他手腕。

“爸，我哈佛畢業，學的就是資源優化。”

“這些破墳占著整片後山最好的地塊，是浪費。”

“您老了，糊塗了，我不怪您。”

他鬆開手，轉身指向我，“但您居然信這種神棍？”

“您看看他那樣子，像條死狗一樣趴在那兒。”

“他能保護什麼？啊？”

鄭誌強臉色煞白，他拄著拐杖走到我麵前，蹲下來。

“玄兒......”

“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嘴唇動了動，血沫瞬間湧出來，發不出一絲聲音。

鄭誌強猛地站起來，對著鄭東吼。

“立即把祠堂恢複原狀！派人送玄兒去醫院！”

“現在！馬上！”

鄭東笑了，他笑得彎下腰，捂著肚子，像聽到最好笑的笑話。

“爸，您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

“恢複原狀？送醫院？”

他直起身，指了一圈周圍的狼藉，

“您看看，墳我挖了，祠堂我砸了。”

他環視四周，張開手臂，

“天譴呢？報應呢？您說的那些鬼神呢？”

他指向墳頭，

“剛才那些烏鴉呢？”

“不是裝神弄鬼嗎？怎麼不見了？”

“騙局被我拆穿了，它們就跑了！”

他站起來，指著我對著幾名保鏢說，

“打！打到他肯跪為止！”

拳頭落下來，腳踹下來。

我蜷縮著，護住頭。

但沒用，肋骨斷了，手臂折了。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

鄭誌強在遠處嘶吼，“東兒！停手！停手啊！”

“你會害死所有人的！”

鄭東像沒聽見，他走到我麵前，抬起腳。

鞋底對準我額頭。

“最後一次。”

“跪，還是死。”

我抬起頭，透過血，看著他。

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擠出三個字。

“......來......不及......了......”

鄭東眼神一狠，腳狠狠踩下來。

就在鞋底碰到我額頭的那瞬間，後方傳來一陣瘮人的聲音。

不是人聲，是木頭摩擦的聲音。

嘎吱，嘎吱。

像有什麼東西......在棺材裏動。

所有人都僵住了，就連架住我的保鏢也鬆了手。

鄭東的腳停在我額頭前，他也看向棺材。，

“什麼聲音？”

沒人回答，所有人都死死地盯著棺材。

嘎吱。

又是一聲，這次更清晰。

下一秒，在所有活人的注視下。

鄭太公，直挺挺地從棺材裏，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