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車子重新啟動,爭分奪秒向前急駛,每一次顛簸、每一次轉彎,都引得車廂裏的人像沙丁魚般東倒西歪。
蕭凡下意識地伸出手臂,虛虛地護在黎美娟身側,生怕她被旁人擠到。
忽然,前方一輛自行車毫無預兆地橫穿馬路,中巴司機猛地一腳急刹。
“啊!” 車廂裏驚叫四起,站著的人瞬間失去平衡,像多米諾骨牌般向前撲倒。
黎美娟猝不及防,整個身子被慣性甩得向後仰去,眼看就要撞上後麵堆疊的紙箱。
電光石火間,蕭凡堅實的手臂猛地環住了她的腰,將她牢牢固定住。
巨大的衝擊力讓黎美娟幾乎完全跌進了蕭凡懷裏,後背緊緊貼著他結實的胸膛。
驚魂甫定,她才發現自己的一隻手,不知何時已緊緊攥住了他橫在自己腰間的小臂。
車子重新平穩行駛,車廂裏響起司機的罵罵咧咧和乘客的抱怨聲,黎美娟攥著蕭凡手臂的手,卻沒有鬆開。
蕭凡的手臂上傳來溫熱的觸感,混合著剛才那一刹驚悸帶來的細微顫栗,心臟驟然如擂鼓般跳動起來。
前夜,康麗帶給他的那種陌生而熾熱的衝動,黎美娟剛才檢查他手掌時無意流露的風情,還有此刻這緊密無間的觸碰......
種種畫麵和感覺混雜在一起,衝擊著他未經世事的神經。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試探性地朝著黎美娟的方向,微微挪動了一下腳步。
兩人本就貼得極近,這一挪,他的胸膛更密實地貼上了她的後背,幾乎能感覺到彼此體溫的滲透。
黎美娟敏銳地察覺到了身後的變化,還有那微微加重的呼吸。
她沒有回頭,也沒有躲開,隻是依舊抓著橫杆,目視著前方顛簸的路麵,仿佛什麼都沒察覺到。隻是那握著蕭凡小臂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
這分無聲的“默許”,助長了蕭凡的色膽,他屏住呼吸,手臂不再僅僅是防護性地環著,而是試探性地緩緩上移,最終搭在黎美娟單薄的肩頭上。
黎美娟終於偏過頭,輕飄飄地白了他一眼,便又轉回頭去。
那眼神裏並沒有絲毫怒意,反而漾著一層薄薄的水光,帶著幾分嗔怪,幾分無可奈何,還有一絲竭力掩飾的縱容。
蕭凡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頭頂,心裏那團火燒得他喉嚨發幹。
荒郊野外被康麗引領著初嘗禁果的滋味,混合著對懷中這個美麗女人的強烈渴望,像野草般在他身體裏瘋長。
他遲疑片刻,搭在她肩頭的手掌滑落,改而攬住她纖細卻柔軟的腰肢。
隔著衣物,他能清晰地感知那腰肢的曲線。
黎美娟的身體明顯一顫,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了一層紅暈,一直蔓延到脖頸。
她依舊沒有推開他,隻是抓著橫杆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蕭凡的呼吸徹底亂了節奏。他不再滿足於這側麵的擁抱,順勢將另一隻手也環了過去,雙臂合攏,用一個完整而有力的姿勢,將黎美娟整個兒圈進了自己懷裏。
黎美娟輕聲嬌嗔道:“得寸進尺......”
她沒有掙脫,隻是微微側了側臉,讓發絲遮掩住自己更紅的臉頰。
蕭凡聽了身體微僵,正不知該繼續還是鬆開。
黎美娟已鬆開抓著橫杆的手,任由自己的身體重量完全依靠在身後堅實的懷抱裏,然後將頭輕輕地枕在他的肩上。
一瞬間,車廂裏所有的嘈雜、顛簸、渾濁氣息仿佛都遠去了。
蕭凡隻能感覺到懷中溫軟的身體,肩頭沉靜的重量,還有自己胸腔裏那顆快要蹦出來的心。
他僵硬的手臂緩緩放鬆,卻將她摟得更緊,仿佛抱著世間最珍貴的易碎品。
兩人就這樣相擁著,站在擁擠搖晃的中巴車裏,誰也沒有再說話。
黎美娟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陰影,嘴角有一絲極淡、極複雜的弧度。
蕭凡則挺直背脊,努力在顛簸中為她撐起一方平穩,目光望著窗外飛速後退的街景,眼神卻有些失焦,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懷抱的溫熱與肩頭的微沉上。
他正陶醉在這溫柔鄉裏,售票員粗啞的嗓音響起:“虎門富民服裝市場到了,有下車的快準備。”
黎美娟緩緩睜開了眼睛,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在蕭凡懷裏靜靜靠了幾秒,似乎在回味,又似乎在積蓄離開的勇氣。
當車輛停下,她才離開那個溫暖堅實的懷抱,抬手理了理鬢邊微亂的發絲。
“到了,下車吧。”
她的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柔和,隻是比往常更低一些,眼神掠過蕭凡時,飛快地閃躲了一下,耳根的紅暈尚未完全褪去。
“娟姐,我得護著你,小心別被人撞著。” 蕭凡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說道,語氣裏帶著幾分少年人初嘗親密後不自覺流露的、略顯笨拙的痞氣,還有一絲掩飾不住的得意。
黎美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貼近和語調弄得耳根一熱,心跳也漏了半拍。
“厚臉皮。”
她飛快地睨了他一眼,沒有再掙脫他攬在腰間的手。
兩人就這樣以一種半擁半護的親密姿態,隨著人流擠下了車。
虎門富民服裝市場的喧囂熱浪便撲麵而來,蕭凡依舊保持著攬住黎美娟腰肢的姿勢,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擁擠雜亂的環境。
他高大的身軀和此刻不自覺流露出的、帶著點護食意味的氣場,確實讓一些原本可能擠撞過來的人下意識地避開了些。
黎美娟已經25歲,兩人的外貌一眼就能區別出年齡的差距,離開擁擠的車廂,她還是有些不太適應,輕聲道:“好了,這裏人多,別走散了就行。”
“正是有這麼多人,我還是摟住安全點。”蕭凡說著的同時,手上還摟得更緊了些。
黎美娟口是心非地嬌嗔道:“流氓,真拿你沒辦法。”
“我就是流氓。”
蕭凡壞笑著嘟囔了一句,還得寸進尺地湊近她耳邊,曖昧道:“娟姐,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