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懷胎九月,我突然聽見丫鬟的心聲。
【可憐的夫人,到現在還不知道侯爺和表小姐有染,為了扶表小姐上位,這孩子生下來就被弄成了死胎!】
我手中長命鎖一鬆,掉在地上,卻又聽見:
【對對對,趕緊把這鎖丟了,表小姐往上麵摻了毒,弄得夫人滿臉黑斑,侯爺還誣陷說是夫人不詳,所以生了死胎,兩個人擱那唱雙簧,我呸!】
我驚魂未定,用手端起茶水。
再次聽見:【哎,夫人多美的一雙手啊,可惜這一雙手卻被侯爺生生折斷了。】
......
手中的茶盞砰的一聲掉在地上,我心神劇顫,看著丫鬟梧桐。
明明她也沒張嘴啊?難道我能聽見她的心聲?可這些事她又怎麼知道的?
還沒等我問出口,裴栩就急衝衝的跑了進來。
「夫人,聽下人說你突然胎動,我立馬就撂下事務趕回來,你現在好些了麼?」
他麵色焦急,一臉的心疼不像是假的。
「有沒有哪裏不適?可還吐的厲害?」
一旁的太醫笑了:「我問診過汴京那麼多貴胄人家,從來沒見過哪家的主君,進門不問醫者,先急著來看夫人的。」
「那是自然,咱們侯爺把夫人掛在心尖尖上,滿汴京找不出第二個來。」
滿堂的丫鬟仆從笑成一團,裴栩的臉也掛上了羞色。
若是從前,我肯定是又感動又欣慰。
可聽過了梧桐的心聲,我冷靜的打量起來。
我記得早晨出門時穿的是上朝的紫袍,怎麼現在換成了件天水碧的?
而且乍一看他十分焦灼,跑的氣喘籲籲,可盛夏的天,臉上卻未有一滴汗珠。
難道這些深情,真的是他演的給我看的?
可成親一年,他對我嗬護備至,那些深情也不像是假的。
我腦中還在交戰,裴栩已經笑盈盈的遞過來一枚玉佩,那上麵刻著琮這一字。
「沅兒,這是我為孩子取的字,費了好大的功夫雕刻,還親手係上了長命結,你可喜歡?」
他手上是一塊成色極好的羊脂玉。
我心頭一暖,接過來點點頭。
「喜歡。」
裴栩待我這麼好,我怎麼能因為丫鬟的話懷疑他呢?
「沅兒,你即將臨盆,身邊要有一個知心人照應,我已經請表妹上門小住,她是你娘家人,有她陪著你我才放心。」
「其實不必......」
我剛開口,裴栩就將我摟在懷裏。
「沅兒,聽話,這事就這麼定了。」
所有人都捂著嘴笑著退出去,她們以為我一定感動壞了。
實則我內心深處止不住地顫抖。
裴栩看似溫柔,卻絲毫不容我拒絕。
可為何是表妹?
難道丫鬟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