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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拍了拍我的手背，我知道她在安慰我。

可我心底依舊是控製不住的恐懼。

我攥著衣角跟在班主任身後，心跳得快要衝出喉嚨。

走廊裏三三兩兩的同學經過，我下意識埋低腦袋，等著那些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砸過來。

可預想中的嘲諷遲遲沒來。

座位旁，同桌見我回來，立馬起身給我挪出位置，遞來一杯溫熱的水。

他和往常沒有半點不一樣，神色自然：

“剛剛上的物理課，過程我已經抄好了，大神有空教教我哦。”

周圍的同學隻是抬眼看了看我，很快又低下頭去幹自己的事情。

還有其他同學和往常一樣過來問問題，好像剛才發生的事情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沒人提剛才校門口的鬧劇，沒人追問半句。

可這份沉默的善意，卻讓我鼻尖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原來不是所有人都像爸爸那樣，隻會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我。

可這份暖意沒停留多久，刺骨的寒意就再次裹住了我。

渾身的力氣像被瞬間抽幹，我的眼皮重得再也睜不開。

耳邊的聲音漸漸模糊，同桌的叮囑、老師的講課聲，都慢慢飄遠。

身體越來越輕，像被風吹起的羽毛，我飄到半空中。

刺骨的寒意再次消失，身上的疼痛感也消失不見，渾身是我從未感受過的輕鬆。

可當我低頭時，正好看見蜷縮在自家門口的男孩。

那是我，渾身覆著一層薄霜，臉色慘白如紙，早已沒了氣息。

原來，我真的死了。

爸爸，這一次，你該相信我了吧。

我飄著穿過家門，客廳裏，爸爸正盯著牆上的掛鐘，眉頭皺著，嘴裏嘀咕。

“都兩個小時了，這臭小子怎麼還強著不認錯。”

“該不會真的出什麼事了吧？”

“不會的。”

爸爸自言自語道：“他打小身體就好，小時候經常在外麵野一天才回來，怎麼可能會出事。”

“肯定還在跟我鬧脾氣而已，等會兒孩子媽你給他煮點他愛吃的菜，他就不會再耍小孩子脾氣了。”

媽媽看著外麵的天，回了句：“你去門口看看呢？”

他起身走到門邊，抬腳狠狠踹了踹門，尖利的聲音穿透門縫。

“程誌！知道錯了沒！以後是不是該好好學了！”

“你隻要跟爸爸認個錯，說好好學習，爸爸就讓你進來。”

“你不是一直想去旅遊嗎？隻要你跟爸爸認個錯，等你高考結束，爸爸就帶你去。”

門外隻有寒風呼嘯，一片死寂。

媽媽坐在沙發上看向門口，手指攥著衣角，臉色越來越不好，忍不住開口。

“外麵天這麼冷，他之前就不對勁，該不會是真病得厲害，暈過去了吧？”

爸爸麵上有些慌亂，語氣卻依舊硬邦邦的。

“這才多久怎麼可能會出事，準是還在跟我強！”

嘴上這麼說，他卻沒再阻攔，任由媽媽起身去開門。

門栓轉動的瞬間，我懸著的心揪成一團。

爸爸，這次你該看清了吧。